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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禾以前很喜欢念诗,尤其是那种生僻的,她念到过元代诗人写的一首诗。
黍稷秋收厚,桑麻春事好,妇随夫唱儿孙孝。线鸡长膘,绵羊下羔,丝茧成缲。
虽不甚贴合,她如?今也忘了好些字如?何写,可莫名能想起这句来。
明明她昨天也路过这里,却只匆匆瞟过,不曾留意,也从未有此?心境。
田家的乐趣不就外乎于此?吗。
“那还能给俺的啊,”王婆笑她。
“给我做啥啊,这一颗果树得七八十个钱,不值当,”姜青禾说到后头,她喃喃地说。
王婆不同意,“哪不值当了,除了土长,就你最值当了!不信俺吼一嗓子,你问?问?大伙。”
姜青禾不再吱声,她总对别人的好意略带惶恐,她并非惴惴不安,只是下意识认为不值得。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这片地,往湾里去了,小道上有人走动,不远处是一座座黄土黑砖瓦房。
她送了王婆到家,王婆塞给她一大筐的鸡蛋,个个圆滚滚的,比她家里的鸭蛋都?要大。
王婆不容她推拒,“你不收,俺也琢磨着送你家里去的,本?来得送你鸡的。可这鸡仔养养费劲,母鸡还得做种鸡,你就先吃些鸡蛋补补吧。”
“你比俺之前瞧着瘦了。”
院子里妇人撒谷子喂鸡,老汉牵着一头山羊从跟前走过,五月养的肥鸭子嘎嘎一阵乱叫,有猪崽子跟着哼哼了几声。
 路过的院子晒着蓬松的棉花,两?棵树上拉的麻绳挂了红布,大片瓦蓝的布,不深很好看?,更类似没有云时?天空的蓝。
十二三岁的男娃背着一篓柴火,手?里提着一捆草,跟身边同岁的娃说:“歇了上童学玩去,俺想玩那溜溜滑好一天了。”
“俺也是,快走。”
两?人相继打闹一蹦一跳往大道上走,隔了很远还能听见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