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死人手指
方轻霞气得粉脸拉了下来,“刷”地一刀,刘几稀色迷心荡,几乎躲不开去,幸得郑七品及时一拉,才没将一张脸被削成两半。郑七品劲道:“大公子,这女娃子可刁辣,待我把她捆了给……”
这叫“二哥”的人,三络长髯,脸色赤红,古长城一见,几乎气炸了心肺,吼道:“刘破,你——你可来了!”
刘几稀是见色不要命的登徒子,见方轻霞一怒一嗔如此可人,心都酥了,便说:“不用,不用了,我这媳妇儿喜欢刀刀剑剑,打打杀杀,我就跟她厮搏一番,遂了她心愿……”话未说完,方轻霞又刀削来。这次刘几稀可有了准备,闪身避过,抽出双方,上前跟方轻霞交起手来。
古长城瞪着眼,指着他:“你,你……”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就听一人自外掠入,一面说:“怎么啦?二哥又动那么大的火气。”
郑七品不怀好意地笑着接道:“好武功又怎样?还是枉送性命而已;”他冷笑,慢慢抽出了兵器。他的兵器也是鞭,但跟司马挖大大不同,他用的是竹节鞭,蟒皮把手,钢质尖锐,共十一节,呈宝塔状,郑七品向前逼去,一面说:“你杀使连珠双铁鞭的,死在竹节鞭下,也算不冤。”
司马挖躬身道:“是。他尸首还停在那边。”
李布衣强自运气想迎敌,“腾”地一声,手下所扶的檀椅翻倒,他一个跄踉,及时扶住茶几,但因失去平衡,茶几又告翻倒。
刘破悠然道:“方大哥真的是逝世了么?”
郑七品趁李布衣狼狈之际,一鞭打去,“口当”地一声,这鞭给双刀架住,郑七品一看,竟是方轻霞的“蝴蝶双刀”,她寒着玉脸,英姿飒飒的持着双刀。
血自他咽喉汩汩流出来。
司马挖垂首道:“回禀大人,小弟说是说了,但方家的人,明明是井底之蛙,却自视过高,而古二侠便又刚愎自用,食古不化……”
李布衣那一刺,穿了他咽喉,他余力未尽,终将一路鞭法使完,身形甫定,才气尽身亡,如此可见此人也确真有一番惊人造诣,但李布衣的出手劲道,更是可畏!
说着回首问司马挖:“我叫你跟方家的人再提一下,并说服古老二,你做了没有?”
李布衣却无法不杀他,因他连竹竿也快握不住了,他只好先杀了一人再说。
郑七品慌忙站起,向刘破父子和这人行礼道:“刘大人,关大哥,二位公子来得真好,可想煞小弟了。”这大嘴老人便是“中州一怪”关大鳄。
郑七品笑谑道:“刘大人的儿媳妇,我可不敢打。”
刘破身边还有一人,这人血盆大口,闭着时嘴角伸及耳根,一咧开来简直像要攫人而噬,这时他正张嘴笑道:“郑七兄、司马大侠,久没见了!”
那刘几稀扬声叫道:“是我的媳妇儿,让我来教教她怎样侍侯夫君。”抢身而出,拦在方轻霞身前,涎着笑脸道:“来亲一下……”
刘破却笑道:“让二哥久候,真不好意思。”他前后有两个少年,一个气高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一个眼神呆痴,只会傻笑,便是刘破的两个儿子,外号自称“花兰世”的刘几稀与“玉面郎”刘上英。这两人一个傲气,一个丧气,但样貌姣好,普通女子都不及他们眉目娟秀白皙。
刘破冷笑道:“可惜方哥未见他的女儿跟我儿子完婚就瞑目不醒了。”
司马挖一倒,他也双手撑在檀椅扶手上。众人都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连这灵堂里棺椁中死尸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方休大喝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假惺惺作态可惜什么?”
刘破终于说话了:“好武功。”然后他再说:“很可惜。”说完之后他就向郑七品点了点头。
刘破摇首叹道:“可惜可惜。”便向灵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