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死人手指
郑七品笑着打断道:“这些事,我们哪可议论的。”
方休握刀冷笑道:“嘿,嘿!大爷我等那么久了,倒无一人敢来惹我!”
司马挖忙不迭地道:“江湖上的靠山徐水县的那股刘家军,可要不是御史果窜大人罩住,还有刘瑾刘公公……”
关大鳄跨步向前,他的人比平常人稍高一点,但这一步跨去,足比常人跨阔了五倍有余!只听他冷冷地道:“你很想找人决斗么?”
郑七品随便“哦”了一声。举杯道:“咱们没见过,喝了这杯,算是江湖兄弟。”
刘氏兄弟说的是淫亵话语,古扬州自小耕田,跟农佃胡诌十句里倒有六句是粗话,但他生性朴实纯真,总算听懂了一半,一面挥耙击去,一面骂道:“去你的奶奶的,什么大官的龟儿子,李鬼劫路欺世盗名之业!雷公打豆腐,他妈的你们专捡软的欺,今儿个教你们骑马拜判官去!”方轻霞问:“骑马拜判官做什么?”
李布衣一笑道:“李布衣。”
古扬州道:“马上见鬼呀!”“啊”的一声,刘上英已给他一耙锄在大腿上,登时血流如注,丢了兵器哇哇地哭了起来。
郑七品笑笑,投目向李布衣笑道:“那位是……”
司马挖就说:“方姑娘貌胜春花,真是匹配。”
李布衣听方轻霞所说,心头一阵热。他四海为家,也没得过什么人间温情,见一刁蛮女子在要紧关头时如此侠义,大是感动。忽见“呼”地一声,一人扑到,一耙就劈了下来!
郑七品笑道:“是,是,——方老爷子的死,下官也很难过,想方老爷子在世,下官和他相交莫逆……对了,那位可就是方轻霞方姑娘?”
这人当然就是古扬州。他本来把守在父亲古长城、方离及灵堂前,但此刻见方轻霞危殆,早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扬声叫道:“阿霞,我来助你!”
李布衣笑着喝了,古长城再也忍不住,“啪”地一掌击在桌上,骂道:“你们来喝茶饮酒,还是来议事的?!”
古扬州笑骂道:“你娘的熊!你真个武大郎卖豆腐,人熊货软!哭什么劲儿……”
古长城听到这里,憋不住便大声道:“你们两个,撂下拐杖作揖的,老兄老弟一番,今个儿我们可是应敌,可不是吃饭饮茶来的!”
刘上英还是哭道:“你——你敢锄我命根子!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古扬州哈哈大笑,方轻霞世家之女,对男女间事可一窍不通,对结婚而言,只是一男一女睡一个晚上便叫夫妇,怎知道如许多?她跟古扬州多在一起,而爹爹又跟古叔好,方信我素来明达,古家父子出口粗话,方轻霞也耳濡目染,听惯了也会说几句。方信我溺爱这小女儿,听了摇摇头也就罢了,亦没斥骂。方轻霞而今听刘上英如此说,也笑了起来。
司马挖作揖道:“是,是,七哥说的是,小弟多嘴了。”
方轻霞可不懂什么是“命根子”,所以才笑得出声,刘几稀见方轻霞这一笑,又美又娇,含羞带嗔,他一看,便痴了,也给古扬州一耙扫倒!刘破眼见两个儿子这般窝囊,沉喝道:“拿下!”郑七品这时正好趁刘氏兄弟的哼哼卿卿的倒在地上,抢身扑去,竹节鞭展开招法,罩住二人!
两人联袂作战,刘氏兄弟自是不敌。刘上英边打边说:“哥哥呀,你那媳妇儿看来早过了人家的门啦……”刘几稀听了气得呼哩哗的提刀跟古扬州硬拼,他本来是贪花不顾病,而今再加斗气不要命。
司马挖也举杯道:“我也敬先生一杯。”
郑七品在旁呼道:“两位退下,让世叔来——”刘氏兄弟碍着,他也真插不下手。刘几稀骂道:“他妈的,我自己的媳妇儿,我自己上,还要劳你来!?”
李布衣笑笑:“一介草夫,怎敢高攀?”
刘上英接道:“是呀,哥哥不行弟弟来,还轮不到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