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访稼轩未晚

方轻霞气得粉脸煞白，想骂两句什么，只听柳焚余道：“不过……如果我早知道你那么漂亮，关大鳄给的我价钱再高，我也不会替他杀的。”

李布衣道：“为什么？”

方信我在一旁悠然笑道：“不是风动，不是石动，而是心动。”

柳焚余道：“有，不过我跟他说了，我不杀你。”

古长城跌足道：“你们别打偈，打偈的我都听不懂，人都有一张口，是用来说话骂架吃饭的，哑子才打哑谜！”

李布衣笑道：“该还有我吧？”

柳焚余一笑，两道眉毛像鸟羽毛一般平顺光滑：“不是杀不了，而是为了你，我可以不杀。”

方离冷笑道：“可惜你投笔从戎，这一双刀也不能倚天万里，更未经铁金戈。”

方轻霞嘴儿一撇道：“你杀得了我们？”

方休傲然道：“大哥，我不像你不痛快，总有一天，我要持宝刀闯荡江湖，以决斗鲜血染红我的斗志。”

柳焚余冷冷地道：“我只为银子效力，不为人拼命；没有人用得了我，所以我不必分谁是主子。”

移远漂道：“坦白说，我虽老得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棺材，但是我不想就此老死。‘刀柄会’邀我加盟，先在虎头山红叶庄聚首，后在这儿一带成立分舵，点苍、括苍、雁荡、黄山、青帝门、飞鱼塘都会派高手前来加盟，两位何不留在此地助我图其大业，同襄盛举？”

柳焚余淡淡地道：“杀的还有古长城、方信我、古扬州……”

古长城睁大了铜铃也似的双眼，瞪住眼前疲惫瘦小的老人，似在怀疑他瘦马似的倦躯怎能装载得下大象般的野心。

方轻霞转怒为嗔：“是关大鳄派你来杀我的？”关大鳄是刘破纠众来犯的高手之一，刘破本身、刘几稀以及郑七品、司马挖全都死了，关大鳄却是该役中惟一逃生的高手。

方信我耳际听得方离方休的争执，知道两个儿子，个性迥然不同，时相顶撞，因要进一步商讨大事，便叱道：“吵什么？闷了游船去，别在这里闹闹。”方离方休都住了口，应了一声。

方离深不以为然，正想说话，忽听古长城不耐烦地大声向移远漂喝问：“那发光的石头呢？”

李布衣道：“承蒙你看得起，当我是朋友，不过，关大鳄也是阉党那一伙人，令尊就是被这干人所害，你怎么还为他们效命？”

移远漂微微一笑道：“古二侠，只要你心里有光，任何石头，都是大放异彩的。”

柳焚余道：“第一，价钱还不是高到让我冒这个险；第二，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对没有把握的人不杀；第三，我一生里没几个朋友，我不想再少一个。”

古长城淡眉皱了起来，反而看去浓了一些：“你说什么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