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末日
她的声音那么悲凉。
修士喃喃地说。
“我甚至现在都看得到狂喜着的占卜士的打算。”
就是对比〗
终究在这个有生之年,以一场狭路相逢,以一场无可避免、以一场不能幸免的局势遇见你?
在那若有若无的风中,修士记起这样的诗句。他抬眼看向那个女人,那个奇怪的来到这脏污后街休息的女人。她却把她的身子身他身上靠偎过来。
——但在这个有生之年,为什么,为什么要我遇见你?
她的一只手提着两只不再透明沾了泥沙的玻璃鞋,一只手握着聆贝与断了的鞋跟,那模样如此滑稽,那滑稽让修士马上想起了跑得鞋歪扣松的自己。织更的眼睛却看向那面墙壁。那墙下散落地掉着一把刀与一张黄纸,那黄纸就是教廷的书信,刚才修士放下鞋跟与聆贝后心慌意乱地穿行于乱巷中遗落下来的。
仿佛天开恩,若有若无的扯过了微风一缕,它轻薄得都吹不动发丝,而只是搔拂了下鼻子的内壁。
“不要……”
嗅觉细胞在腥滞横陈的暗巷中禁不住这一下撩动。
织更急急道:
那感觉居然是——如此清新!
这话初一听多么光鲜,再一想又如何苍凉?我们解决不了软弱的自己,所以宁可寄生于一种所谓更坚实的理想与更渺茫的预言。比起这尘灰间的一切,它们起码有一种相对持久的美感,不太那么让人失望。也不再是一个脆弱之身对另一个脆弱之身的那种无可依止的……爱……
修士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却见她忽很萎弱地把全身的重量靠给自己。
——我们都是软弱的人。谁不是呢?你把你的软弱逃避入所谓预言,我把我的软弱逃避于所谓理想,这又有什么不同?不记得是哪个政治家说的:“年轻时我曾考虑好久,个人问题终归是解决不了的,所以决定那就去解决社会问题吧。”
只听她轻声道:“我看得到一切。”
“如同我也鄙视着自己。”
“可是我……”
〖没有纯净的世界中
思域张了张嘴。
我们剩下唯一可以享受的
——偏偏让我看到你软弱的生中那一点点的勇敢,那射往宿命的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