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菲斯教堂的忏悔

“你刚才说什么？你杀了谁？”

在神的穹顶下，盛满了仪式的庄严。

可这话才出口，神父就看到了那张侧脸。他当场被震慑住了，怔在原地。等他回过神，重新醒觉，追出教堂大门时，那个人的踪影已经不见了。

“是我，杀害了安东尼。”门外，那个声音低沉地说。

大天使加百利的声音还在穹顶上回荡：“跪下来吧，我给你自由！”

刚才那冗长的自责几乎没有一个字落入神父的耳朵，可这一句，却似乎让他游走的精神终于被触动了。他几乎下意识地问：“孩子，你说什么？”

神的穹顶下无所不容，光明与黑暗就这样以一种压榨的姿态交映存在，压榨得你不得不跪下来。

“是我，杀害了安东尼。”说着，门外跪着的人抬起了他那张光彩绝世的脸。但隔着黑纱，神父伊堂的眼只在朦胧中被耀花了一下。说完这句话，那个人起身就走了。

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却满是幽暗与阴郁。

伊堂神父的反应却令人震惊，他只呆了一下，就马上追出了忏悔室。前面那个修伟的身影正大步地向教堂宏伟的拱形木门外挪去，神父伊堂叫道：“等等，孩子，你等等。”

圣·菲斯教堂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忏悔室门前，一个人影正低低地跪着。头顶上彩绘的穹顶张扬着钧天的神力：诸神与父们夸耀着他们的神迹，裸胸敞怀，光彩齐喷，述说着他们如何构建天地的故事。

那人微微顿了顿，半回过身，露出了一张侧脸。

而没有仪式的日子，这里就满是圣洁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