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教坊 第十一章 风角战

他虽未见过肩胛，可传说中，他应该不是如此贪财的。

“只怕、他也好出来了。”

却听肩胛笑道：“别跟我说你没有，只是个穷官儿。”

“这里本侧近禁苑。他来后忙着布置，快有一个多时辰了。现在，布置已定，云起风动，鸟伏月升……”

只听肩胛笑道：“那酒够了。咱们第二阵比什么？”

肩胛微微一笑道：“所谓时变势异。他也许不是放不过你，而是放不过我。为了那李淳风所说的，‘有星悖于紫微’，他甚至不得不放弃封禅泰山，避正殿，蔬食朴居，以为天下逊。”

李靖也莞尔笑道：“自然是轻身腾挪——都说羽门之技，首在腾挪。红儿常说，你那腾挪如羽之技，一旦施为，可令天下女子断肠仰望。我虽非娇娥，出于一个男人的好奇，也渴见久矣。”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个孩子受骗的忿怒。

肩胛看了红拂一眼，忽然抬首大笑。笑罢道：“刚才那所大宅是我的了。”

小却忽有一种很羡慕的感觉。

“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所谓英主友臣的话。”

忽听得师傅说道：“刚才一战，恐犹未尽君意。咱们还打不打？”

“旁人劝道：‘可使臣唐俭还在敌中’，李靖大笑道：‘旷古功业，正在此时，一唐俭小儿，岂足惜之！’当下轻兵往袭，于铁山大破突厥主力。从此东突厥平复。那一仗，这君臣二人配合得好不默契！他们一个缓敌于内，安敌之心；一个率兵于外，趁势而取。”

李靖一抬头，“当然打！”

“他答应过的。”

然后逼视李靖道：“这一场如犹难尽尔意，还要比第三场，那我这场要的彩头是：金珠十车！”

他望向南边，似望向那个宫里的帝王。

李靖不由愣了愣。

小却不由一怒道：“这么说，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皇帝又如何？再跟你讲个故事。贞观四年，李靖引三千骑兵北上大漠，连败突厥。颉利可汗大败之下，遣使求和。当今皇帝也同意了，还特派重臣唐俭前往慰抚。当时李靖犹率兵在大漠一带。闻说朝廷许和，帐下将士，多半建议退兵。李靖笑说：‘朝廷许和，颉利大喜之下，必不设防。此时正当直擒敌虏，岂可退兵？’”

说着一笑：“我可是身负君王之命。”

“可他是个皇帝！”

小却虽不喜欢他的人，但还是忍不住为他那笑谑的味道小小钦服。

“照他的脾气，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