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教坊 第十一章 风角战

只见，那鼓声骤停后，那空中霜角之声也嘶嘶渐远。李靖大袖凭风，望了空中一眼，竟自顾自飞左回案边。

“大野传说，虬髯客临走之前，曾传李药师以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术。又有传说，这些异术，李药师得之于赤松子。总之，李药师凭此四术，后来行军布阵，无不料敌机先，竟在隋末乱世中，闯出了好大的名头来！”

小却心中一怕：怎么，居然这就停了？

“虬髯客即推枰而起，满面黯然。此后，据说虬髯客将自己的庄园房产，佳童美姬，金帛十车，一齐都赠给了他的一妹。自己仅带一小僮，戎装匹马，踏尘而去。临别前，他与红拂道：‘你巨眼识人，得遇药师。它年之功业，恐非平常人可至。些许财物，助妹运转。李郎佳儿，妹当自惜。我本意欲在此建立基业，可惜此天下非我当有。十数年后，东南数千里外，如有异闻，那便是我得意的时候’。说罢，绝尘而去。从此大野风云，随它变幻，却再没有了虬髯客的消息。只传说数年之前，东海方向，扶桑国异变。据说，那里就是虬髯客后来安身立命之所了。”

小却忽然后悔自己当此之际，还会胡思乱想这么多。不知怎么，突然一红脸。

好一会儿，小却才缓过神来，想起，此时该只是傍晚，月亮该不会升得这么高……

可是，突然的，他只见红拂住手。

小却不由怔怔地望着那轮孤白的月亮。那月亮又圆又大，凭空地悬在头顶，让人顿生“今夕何夕、何为在此”的之感。

本能的，他以为红拂觉察到自己所思所想了，一时脸上涨得通红。

就像、那传说中的云神一样！

说着，他抬头望向天上，天上月儿冷冷。只听他也冷冷地道：“这就是所谓‘孤虚’之术。”

天空中到处都是扑啄奔腾，到处都是翅膀的声息。

“一会儿，你就可以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术了。”

李靖一双大袖“波波”地响，红拂的鼓越敲越是激荡，可师傅的身影，再怎么飞，如何敌得过那些鸟儿的翅膀？

獾肉切好了，他猛地抬起头来，只见月亮已升得老高，直悬于头顶，明澈澈的，照得四野虚光恍然。

可红拂并没望向他。

却见肩胛再没说话，他也去不多问，默默地切着獾肉。

隔了一会儿，小却才敢重向红拂望去。

小却不知肩胛为什么突然会讲起这么一段故事，他只是愣愣地听着。

却见肩胛含笑道：“你终于看到了？”

小却头一次这样不可遏止地讨厌起那些鸟儿来了！

他一怔回神，大为惊诧，急切地望向肩胛。

……他还在向空中仰望，只见空中师傅的衣衫飘搏，势不可止，眼角却扫到红拂。红拂望着那天空中飞搏的身影，眼角笑着笑着就倦然了，可倦态中却露出一点英飒，怪不得师傅说她有多美要等自己目见。

——而且，今日也不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