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做错事的难道不是贵船教授吗？”正义感极强的江原失望地说，“没人指出这点吗？”

“不是的。”

“这就是白色巨塔被称为白色巨塔的原因啊。在医学界，有实力的人就是正义。看不惯这一规则的话，就用尽一切手段爬到高处吧。不过，要在医学界得到认可，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要得到以旧帝国大学为顶点的、等级森严的学会的认可。贵船教授就是旧帝大毕业的，还是胸外科学会的主席，与他相比，一村先生不仅年轻，还是九州国立大学医学院出身，也就是外系。从客观角度来看，一村先生没有一丝胜算，所以他才没做多余的挣扎，而是抽身而去，接受了北陆医科大学的教授职位。”

“然后一村提出抗议，结果被赶走了？”佃问了一句。

佃又叫了几个跟真野关系不错的年轻员工，直接从社长室去了常去的居酒屋，此时再次感叹道。

这次真野摇了摇头，说道：“一村先生是个很直爽的人，觉得这种事再怎么争也没用，也就放弃了。不过传闻还是不知自哪里传开了——也不能说不知从哪里传开的，我感觉出处应该是医院那边。”

“福井，那可真够远的啊。”

真野慢慢揭露出属于那个职场的奇怪内幕。

“一村教授可以说是贵船教授的后继者，但因为某件事跟贵船教授闹了矛盾。”

毫不客气提出疑问的人是津野。他大大咧咧的但不讨人嫌，所以问出这种话也不会招来反感。

“闹什么矛盾了？”津野问。

“容我插个嘴。你说的那个医生如此厉害，怎么会跑到福井去？”

“就是关于人工心脏。”真野意味深长地说，“其实目前正在研发的‘核心’的核心创意是一村先生提出来的，却被贵船老师抢先发表，变成了自己的成绩。”

真野告诉他自己决定到北陆医科大学的尖端医疗研究所工作了。

“大学医院的院长叫永野浩一郎，大家都说他是跟贵船教授不相上下的校长候选人。所以，那个传闻可能就是永野阵营故意传出去的。置之不理的话，贵船老师会很难做人，于是他就把一村先生打发到北陆医科大学去了。”

“以前跟我共事的博士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准备转到他所在的大学去。在福井。”

“简直太乱了，我在医院那种地方肯定干不下去。”津野惊讶地说。

真野的回答还是让佃难以接受，他又问了一句：“那到底为什么？”

真野家里有妻子和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

“简而言之，就是师父抢走了弟子的发明吗？”津野问。

“他叫一村隼人，原本是亚洲医科大学贵船研究室的人。他才四十岁左右，专业知识就特别厉害了，而且一直很看重我，很早就问我要不要过去了。可我毕竟拖家带口的，犹豫了很久，是因为这次的事才下定了决心的。”

真野点了点头。

“邀请你的医生是什么人？”江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