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品质的城寨

真野瞪了佃一眼，愤然离开了社长室。

三人间落下沉重的沉默。江原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关节发白，眼里却布满血丝。

“现在这种世道，那家伙以为自己跑出公司能到哪里去。”

“我也很想接收，只是，凭我的力量……”

“哪里都有制约！”佃盯着真野说，“我原来在宇宙科学开发机构待过，那里是国家机关，既没有钱也没有人，可是依旧有研究者在那种条件下做出了厉害的研究成果。一切讲究的都是智慧，你这说法是在强求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我也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而无法与佃制作所合作。”浅木说着，陷入了沉思。

“这话没法谈了。”真野一脸苍白地站起来，“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就算公司规模不一样，江原心里也明白这点。

“喂，我说，真野——”

“你这样说好天真，好幼稚啊。”真野失笑道。

“真的吗？”

“哦，是吗？但你在嘲笑我之前，先好好想想吧。你的所作所为是在破坏他人的梦想。我绝对不会原谅做这种事的人。”

椅子“咔嗒”响了一声，是江原惊讶地站了起来。

“破坏梦想的人，难道不是社长吗？”

帝国重工这个庞大的企业是靠组织逻辑在运作的，里面有严格的规矩，不会因为浅木一个人的想法而发生改变。

山崎正要阻止，却被佃抬手挡住了。

浅木低头不语。

“你要是辞职了就能有梦想，那就尽管去找那种工作吧。”佃说，“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我承认我们有问题，可还是希望品质能够得到正确的评估。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导致佃制作所的品质被低估啊。”

“阀门我先收下了。”

真野说出了令佃意外的话。

江原他们猜不出这次他要和谁通话。短暂的通话结束后，浅木一脸坚定地走了回来。

“有些人想做自己喜欢的研究，却苦于没有钱或没有人。结果那种不着边际的研究反倒能得到钱和人。在这种充满制约的环境里，拥有梦想反倒奇怪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了一句“请等一等”，再次离开会客室去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