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卷七：湖中女士 第十二章

“这不叫谈话，这是训话。”希瑞壮着胆子反驳道。但在那双紫罗兰色眼眸凶恶的目光下，她立刻缩起身子，咂了咂嘴，骑着凯尔比跑到前面去了。

“把她的话再跟我说一遍。”维瑟米尔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不是来跟老情人见面的，特莉丝。”叶妮芙续道，“我也没大度到——或者说愚蠢到——给你这种机会，或给他这种诱惑的程度。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我不想错过美妙的满足感。他知道你作为协会成员扮演的角色。他会用他那著名的冰冷眼神感谢你。而我会看着你颤抖的嘴唇和双手，听着你蹩脚的道歉和借口。特莉丝，你知道吗？我会开心到晕倒的。”

“但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完整的话。”

“我们到了，”叶妮芙说，“利维亚。哈，命运真是奇妙又纠缠不清。”

几位猎魔人沉默不语。

希瑞一脸兴奋，让凯尔比不断在路边蹦蹦跳跳。特莉丝·梅利葛德用无法察觉的声音叹了口气。或者说，她以为没人察觉到。

“我，”维瑟米尔用责备的语气说，“可不会对这种事掉以轻心。”

“拜托，”叶妮芙看着她，“特莉丝，你纯洁的胸膛里居然传来如此古怪的声音。希瑞，去看看前面有些什么。”

他看到人群一哄而散。在赶来援救他的众人面前，暴民们四散逃跑。卓尔坦和亚尔潘拿着斧子，维尔辛拿着他的屠刀，就连丹德里恩也举着扫帚。

他周围的声音带上了回音，仿佛他正身在水下。他的双眼欺骗了他，让他的视野变得狭窄，看到的景物也开始扭曲变形。

停下，他想朝他们尖叫。你们来干吗？为了我迎风撒尿太不值得了。

杰洛特试图起身，却再次侧身倒下。

但他没法尖叫。涌上喉头的鲜血让他叫不出声。

“或是因牙龈溃烂和坏疽而死。”艾斯卡尔表示赞同，他的表情相当严肃，“但我们是不会生牙病的。”

特莉丝别过脸去，决定不给叶妮芙说下去的借口。她并不指望这么做会有什么用。在前往利维亚的旅途中，她总能察觉到叶妮芙不断增长的愤怒和敌意。

“确实很有可能。”兰伯特哼了一声，“你们可能会被咬死。我们任何人都可能因此死掉。但你们两个——如果这句预言真的应验了——会被某种牙齿参差不齐的怪物咬死。”

“至于你，特莉丝，”果然，叶妮芙没好气地说，“别脸红，别叹气，别流口水，也别在马鞍上扭来扭去。还是说，你以为我答应了你的请求，就代表我希望你跟我们同行？代表我有兴趣看你跟老相好碰面？希瑞，我说了，你到前面去，我们两个有话要谈！”

“我没法一字不差地复述，”杰洛特注视着壁炉里的余烬，“但那些话的大意——如果你真能理解意思的话——是这样的：柯恩和我会死。‘齿’会毁灭我们。我们会被‘齿’杀死。他是两根。而我是三根。”

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放开了三齿干草叉，仿佛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了一跳。猎魔人忍不住痛呼一声，弯下腰去，刺进腹部的干草叉让他失去了平衡。他跪在地上，慢慢倒向铺路石。鲜血伴着喃喃声和堪比瀑布的水声泼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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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女术士赶到了利维亚。她们看到了洛赫·艾斯卡洛特湖闪闪发亮的湖面，城堡的塔楼，还有城市里红色的屋顶。

狂风呼啸着穿过凯尔·莫罕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