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喋血高地

真是奇怪，每次打退魔族的进攻，看着阵地上满地的尸首，罗杰总有种错觉，象是人都死光了，只剩下自己和零散的三两个兵，再也顶不住一次进攻了。

但当斯特林把那份报告一读，所有人都哑了声。

“滚！你当官的死光了老子都没事呢！”

“看样子是个军官，说不定有油水。”

“爷爷我号称不死鸟，圣灵殿留着罗杰大人您自个蹲吧！”

罗杰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赖皮枸一般趴在一汪血泊里，好久都没动弹。两个士兵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用脚踢踢他：“好像是挂了？”

士兵们叫骂得厉害，但却有气无力的，刚才的激战已经透支了大家的精力。

没人回答。罗杰回头再看，却发现那两个士兵早已偷偷溜走了。

“有水吗？”

他苦笑着，就着火光，他在地上摸索着，一连搜了五县尸体，才终于找到一个有水的行军壶，一口气半壶水灌进喉咙里，尽管水已微徽发酸了，但那股浸彻心肺的请凉却让罗杰周身清爽。

罗杰只感觉嗓子嘶哑，喉咙里干得象是有一把火在烧。他抖抖腰间的行军水壶，却是空荡荡的。他睁大了疲惫的眼睛张望四周，整个村子都在燃烧，稀稀拉拉的房屋和树木都被火焰吞噬了。在火光背景下，村子中活动着的一些暗淡的身影，但更多的人却都是或躺或坐在地上的。

他感觉生机和力量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支撑着慢慢站了起来，身体像绑了半吨铅一般沉重。他扬声叫道：“还有多少人活着的？有没有？应个声！”

天空阴沉沉，下着蒙蒙小雨，星星都看不到。

“秀字营，集合！”

沉寂半个小时后，战场上重又开打。人类主要是在中间和右翼发动进攻，而魔族则咬着牙在左翼对着紫川秀猛击，立志要先击溃远东军。两方都是竭尽全力，但打击的力度却是越来越弱。

火光中，人影晃动。远远近近的，一些幽灵般的身影蹒跚着出现。士兵们参差不齐地排成了一行，接着第二行，第三行，第四行……

“卡顿亲王距离我们不到三百里了，骑兵急驰，这不过两天的路程！若不抢在此之前击溃魔族军，干掉魔神皇，那我们先前的牺牲就都成了白费。更可怕的是，若被魔神皇父子前后夹击，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诸位，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吗？”

一个士兵报告：“晚上十一点，长官。”

“都死了～”废墟和火光中传回了一片有气无力的喊声。

“两个混球。”罗杰有气无力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罗杰笑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感觉屁股下软软的，坐到装甲兽的尸体上了。他也没力气再站起来了，颤抖着手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猛吸一口，然后大声叫道：“弟兄们，看来这次大伙真要为国捐躯，放心，圣灵殿有我们的席位。”

另外一个士兵蹲下身，探手去摸罗杰的口袋，刚触到衣裳，罗杰突然坐了起来，耙这两个士兵吓得齐声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