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依为命

紫川秀一震，今天见面时，紫川宁表现得非常冷静、镇定，镇静得甚至让他有点陌生了。但在这句话里，他才感觉到，这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美丽小姑娘，那个爱哭调皮又任性的青梅竹马女孩。

窃窃私语声立刻停了下来。第一次到紫川家族武装部队的大脑中枢，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军官们敬畏地望着那栋威严的大楼，很多人连喘气都不敢了。

紫川宁默默地听着，等紫川秀说完，她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那么，你还是执意要去远东？你走了，我还能依靠谁？”

紫川秀暗暗好笑，他向警卫出示证件，宪兵向他敬了个礼：“统领大人，处长在里面等您。”

魔族入侵路线上不可避免的，紫川家首当其冲。当中央权威被粉碎时候，那时候会出现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些丑陋的渣滓会浮上水面。一些地方官员会投靠魔族，一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会成为拥兵自重的军阀，有人会谋逆，有人会背叛，有人会投降，有人会逃；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

听着紫川秀缓缓地说话，泪水不住地从紫川宁眼中流淌，她转过头急切地快步走。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听到背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和喧杂声。

其实你如今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你有足够的坚强和智慧来应付一切困难。我也好，斯特林也好，将来都是你的臣子，你可以信任我们，但不能无条件地依赖我们。作为君主，你要统领全局，你要站在众人之上，充满信心地给众人指引方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您的部下——也许是很亲近很信任的部下，但始终是部下。如果你不能把持好自己立场的话，对你，对我，对整个紫川家族都是一场灾难。”

当紫川秀数到二十时，全体将领都集合在自己面前了。看着将领们酒后红扑扑的脸，他命令道：“上车，跟着我的马车走。”

叹口气，用手帕轻轻擦去紫川宁脸上的泪水，紫川秀柔声说：“阿宁，你已经长大了，你日趋成熟，完美无瑕。我有预感，你将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我再像往日那样陪在你身边，那是不合适的。

“这些是我的部下，他们也是斯特林今晚约见的人。”

沉默良久，紫川秀开口道：“阿宁，时代已经变了。魔族的入侵会改变很多东西，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局势变化之大，会让你想像不到的，这种激烈的变化即使放在过往一百年间也嫌快了。这点，我看到了，你叔叔可能也猜到了。

“我们接到通知了，这几位长官也可以进去。”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紫川宁固执地重复着。

紫川秀领着一行人大步进去。斯特林正在会客厅等着，看到他过来，斯特林上前和他使劲地握手，抱歉地说：“阿秀，很对不起，让你今晚都不能休息了。前线飞鸽传书回来，魔族有不寻常的动向，我们担心他们会截断通往比特行省的公路。如果那样，我们与远东的联系就中断了，你得马上过去。再迟就过不去了！”

车队在中央大街的一座建筑物前停下了。这是一栋花岗岩砌的大楼，庄重，穆肃，头顶是硕大的鹰旗招展，门口列队站着一队宪兵，刺刀雪亮，神情严峻。

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

他望过去，刚好捕捉到她眼角的一行晶莹，她转过头想避开紫川秀视线，但紫川秀已经走到了她的正面，静静地凝望着她。

紫川秀头也不回：“军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