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兵突起

不明白卡兰皇子为何突然改变了心意，但云浅雪还是很高兴：“谢谢，殿下！我们一同到前线去，会合凌步虚大人，大家一起商量，看看还有些什么法子。”

昨天黄昏的时候，西北联军强渡了泛着薄冰的瓦涅河，进军巴丹战场，昼夜行军八十里，于请晨九点抵达战场侧后的森林。就在魔神皇与人类谈判时，明辉已在那整顿好了兵马。但作为前锋，他的兵力太弱，不敢单独进入战场，只能催促流风霜一同进兵，流风霜的回答是：“兵马在休整。”

“嗯，你带路吧。”

与流风霜军团一同出现的，还有明辉所部的紫川家西路军。他比流风霜早抵达战场两个钟头，凌步虚发现的小点就是他的兵马。

“云，你根本不明白！”卡兰暴躁地说，“我自个逃出去，那丝毫不难！但丢下父皇自己逃生，回到王国我也难逃一死，卡顿不会放过我的！他随便安排个罪名都能把我给搞死。但带着羽林军回去，有这支强军保护我，卡顿就对我无可奈何了！”

红色的军队抵达，给巴丹战场带来了最大的震荡，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

“说什么都不可以！羽林军一撤，王国大军就全面崩溃了！”

“流风军到了！流风军到了！”

“王国输定了，即便羽林军死守到最后也改变不了败局的！”

监军使感谢地下去了，云浅雪和卡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魔神皇与斯特林拉锯了一天一夜没分出胜负的战局，却在流风霜抵达后迅速急转直下。

“没有援军会来。”

这是所有人心中没出口的一句话。

“帝林也正在朝这边赶来。”

此次来援的西北联军包括了流风霜军团和紫川家西北军团的主力，兵马多达二十五万之众。流风家军阵浩荡，步骑统统赤红，整个军阵俨如红色的海洋，从森林中不断地流淌出来。

“起码。”云试雪忧郁地说，“敌人不是从我的阵地上突破的。即使死，九泉之下见到陛下，我问心无愧。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将我提拨为亲军长官，又将唯一爱女许配给我，这是最后关键时候，我不能离陛下而去。皇子殿下，您的命令，我一向言听计从，但这次，恕末将不能从命了。若要离开就请抓紧，我会为您准备好快马和卫队。”

不到半个小时内，十字军前营指挥使蒙那少将、国防二十八军军长萧元中将、国防二十七军长费加中将、十字军中营指挥使英木兰少将纷纷把部队从森林中拉出来，在魔族军的后方大摇大摆地展开队列。

卡兰皇子脸色变幻，沉默良久，他用一种古怪的声调说：“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坚持到最后吧。”

直到下午三点，在森林中按兵不动观战的流风家将领们得到流风霜的明确指示：“是时候了。得给斯特林喘口气了！”

“王国完了。”

“阿云。”卡兰的神色少见地严肃，“这次是当真的了。我清楚父皇的性格，这次败得这么凄惨，他绝不可能下令撤退的。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陪父皇一起殉葬，要么就得逃命了。”

足足有十分钟时间，魔神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幕僚们紧闭着口。指挥帐笼罩在一片压抑、沉重的静寂中。

“毋宁死，不能逃。”云浅雪说得斩钉截铁，“殿下，我是统军大将，我对阵地负有责任，而您不是。殿下，我安排人马，送你从东南方出去，我留下来陪陛下战斗到最后！”

战局陡然发生变化，听闻流风军出现，魔神皇失手把杯子掉到了地上。望着地平线上源源涌出的军队，望着那山一般闪亮的刀枪剑阵，那飘扬在空中的一面又一面红色霜字旗，他被一种沉重的、极为可怕的预感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