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故

云浅雪没有说话，他呆呆地望着宫殿门口慢慢暗淡下去的夕照日光，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卡丹点头，脸上已经浮上了阴霾，她望向阿穆大身后的魁梧武将：“维雨那爵爷，野蛮人那边情况如何了？”

云浅雪沉默着，良久，他长叹一声：“我也看出来了。”

“是，陛下，亲王殿下，众所周知，黑潮的爆发时间是无从推测的，但微臣研究神典，发现了一个规律，虽然黑潮的发生时间无从确定，但黑潮的规模却可以推测。黑潮的规模往往是两次黑潮之间的间隔时间决定的，间隔时间越长，黑潮的规模就越大。黄金汗五年的黑潮与上次黑潮之间足足相隔了四十八年，所以那次黑潮的规模也空前浩大；而黄金汗十一年时的黑潮与前次黑潮的时间只相隔了六年，所以规模就小得多了。”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内政大臣奥斯鲁目光闪烁，以致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那副样子分明是心里有鬼。野蛮人不收俘虏，奥斯鲁打好了投向人类的注意。令云浅雪尤为痛心的是，在殿上的众臣中，如奥斯鲁一般眼神的家伙还为数不少。

维雨那说得啰啰嗦嗦，云浅雪皱皱眉头：“维雨那卿，你能否说得简单点？”

“可能吗？我们跟人类结仇这么深，这种情况下，紫川家还可能收容他们？他们跑去瓦恩斯塔，多半是自寻死路。”

云浅雪一个个望过众人，大臣和贵族们怯弱地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如此。”卡丹站起身来：“我们暂且退朝，明天上朝时再行商讨。”

回应女皇问话的，是一片鸦雀无声。满满一殿的文臣武将们，脸色发白，眼神呆滞，恐惧如同水波一般在众臣身上荡漾着。贵族们脸色惨白，眼神里都流露出了绝望：现在，人类远征军就在瓦恩斯塔，连逃跑的道路都被人类堵死了！

“遵命。”群臣们如释重负，参差不齐地答到，鱼贯退出。

卡丹望过众人：“众卿，我族面临绝境，谁有良策以拯救？”

看着臣子们仓急的背影，卡丹露出了苦笑。她望向云浅雪：“你猜，明天还会有多少人来？二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

“微臣惶恐。微臣任东大荒总督二十五年，但在微臣的任期内，黑潮事件还是第一次碰到，实在谈不上什么经验。但从神典的记载中，我们可以推测出一些线索：在黄金汗五年时，王国遇到一次黑潮，那次灾难历时足足一年，当时记得是前后五批，总共有二万野蛮人肆虐于我国疆土上，它们甚至越过了戈壁到达了西部王国，那是神族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黑潮。而在黄金汗十一年，王国又遭遇了一次黑潮，那次黑潮的规模就小得多了，越境的野蛮人总共还不到两个人，甚至不用增援，边境部队就把他们给拦截了下来，伤亡也很小。”

云浅雪叹到：“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留在魔神堡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就让他们去吧，说不定真能混出条活路。”

卡丹平静地问道：“维雨那卿，你驻扎东大荒边境，对那些怪物最熟悉的人就数你了。依你的经验判断，这次黑潮会有多大规模？会有多少怪物从东大荒的草海中朝我们扑来？”

注视着云浅雪，卡丹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连你也觉得我们没有希望了么？”

东大荒守备队的统帅维雨那总督说：“据斥候报告，目前野蛮人的第一波攻击已接近了神堡的近郊，约莫有五百多头凶狼，要战还是回避，如何应对，请陛下及早示下。”

沉默，沉重的压力如铁块一般压在众人心头。十万头野蛮人！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塞内亚族要面临着一次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大规模黑潮袭击。

“陛下？”

“微臣已查过记录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黑潮爆发在七十七年前。那时，您的曾曾祖父，恐怖的红胡子刚刚击败了冬日族，我们塞内亚族赢得黑暗战争的胜利，夺取了皇权。微臣惶恐，此次黑潮，入侵的野蛮人有可能会突破十万。”

“他们想跑了，我看得出来。”

“那么。”卡丹很快就领悟了维雨那的意思，“距如今最近一次黑潮的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