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再走
“她们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图基说,“你不能跟着那些脚印走,雪还在下,用不了多久那些脚印就看不见了。”
我回到他俩跟前。图基又给杰拉德倒了一点白兰地,这回,他很痛快地喝了下去。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拉姆雷此时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如果我们回去找警察,她早就冻死了。弗朗西和我的妻子!”
他和图基继续讨论,我去打电话。我拿起听筒,没声音,接连又试了两三次,还是没声音。
“走这边,”拉姆雷说,“她们就是从这里走的。你们看!”
“我说,你们俩谁有车?”他问道。他又一次流露出担忧:“她俩不能让车子熄火,否则空调就不能用了。我油箱里的油大概只剩四分之一,我用了一个半小时……嘿,你们回答我好吗?”他站起身,一把抓住图基的衬衣。
我们低下头,看着雪地上。此处地势较低,狂风从我们头顶吹过。雪地上有两行脚印,一行大,一行小,风雪正逐渐将它们遮盖。假如我们迟到五分钟,估计地上什么痕迹都看不见了。
拉姆雷看看图基,看看我,又看看图基。
他低着头往前走,图基一把拽住他:“不能去,拉姆雷,不可以!”
他手捧着衣服,蹒跚着从我身边走过,高声呼喊:“弗朗西!珍妮!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啊?”
“但现在可能已经关门了。”我补充了一句。
我把手伸向图基,拉他起来:“你没……”
“谢谢。”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他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大门走去。
“别管我,”他说,“布斯,我们得把他拽回来。”
“见鬼了。”图基说。我们互相看了看。外面,风越刮越猛,雪片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
拉姆雷猛地转过身,一脸疯狂,冲着图基举起一只拳头。他后退了一步……图基脸上的表情让他望而生畏。他的目光从图基转向我,然后又转向图基。
“电话坏了。”
“她会冻死的。”他说,仿佛我俩是一对傻瓜,“你们还不明白吗?她没有穿外套,她才七岁啊……”
“他不在家?”图基问道。
“最近的在法尔茅斯市中心,”我说,“顺着门前的路往南走,大概要走三英里。”
我们加快脚步,跟在拉姆雷后面,但我们跑不快,因为有的地方积雪已达膝盖。他忽然停下了,我们赶上了他。
拉姆雷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图基,然后把手放下。“缅因,”他的声调有些尖厉,把这个词说得像骂人,“算了,”他说,“最近的加油站在哪儿?那里肯定有拖车。”
“拉姆雷先生……”图基说着,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先生,”图基说,“我猜想,你的手已经不受你大脑控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