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的孩子
她脸上没有笑容:“我不跟你进去。”
“维姬,你能停一分钟吗?”
“好吧,随你。”
“掉头,快点。”
“你想干什么?”
他把车驶离路边。听到轮胎发出的吱吱声,那条狗抬起头,但随即又趴下了。
“我想进去看看。”伯特说,“镇上就这个地方看上去不像废墟。看看那个布道栏。”
“我不知道。”他说,“我再也不想知道了。但是,维姬,这种局面还是可以弥补的。”
她看了一下。玻璃下面整齐地钉着一排白色的字母:
但是,他想,这里跟他的家乡不同。气味相似,但不一样。它透着一种淡淡的让人恶心的甜味,一种类似死亡的气味。他在越南战场上当过卫生员,对那种气味相当熟悉。
“看看人都去哪儿了。橱窗上写着‘营业’。”
维姬安静地坐在车里,腿上放着那个玉米十字架。她双手捧着它,盯着它看,那种痴迷的神情,伯特不喜欢。
“你去哪里?”当伯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维姬问道。
“把它放下。”他说。
“你见鬼去吧!”她哭喊着说,“我干吗要跟你在一起?”
权利和仁慈——行走在玉米地里的他。日期是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上个星期天。
“我们后备厢里还有一具孩子的尸体呢!”他冲她大吼。看见她畏缩,看见她崩溃,他明显有些小得意。他稍稍降低了音量,接着说:“他的喉咙被割断了,他被拖到公路上,我把他给轧了。现在,我要去法院,或者类似的什么地方,我要去报警。如果你想步行回收费公路,那你请便。我待会儿去接你。但是,想让我立刻掉头,开车去七十英里外的格兰德岛,假装后备厢里装的只是一袋垃圾,可能吗?做梦吧你!他也是有妈妈的孩子,我要赶快去报警,否则凶手就翻过山,跑远了。”
“行走在玉米地里的他。”伯特说着,转动钥匙,熄了火,“上帝九千个名字中的一个,我猜,是内布拉斯加人专用的。一起进去看看?”
“只要你掉头,我立刻就闭嘴。马上,我们快走。”
沿广场绕行了一半,伯特再次把车靠边停下。路边有一家快餐店:加特林烤肉酒吧。
“不!”她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就是那里了。”他说。维姬一言不发。
他挂上挡,车子驶向街角。头顶,一个废弃的交通信号灯在微风中摇来晃去。左侧是一座整洁的白色教堂。教堂前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通往大门的石板路两边摆放着一盆盆精心布置的鲜花。伯特靠边停下。
这个街区走到头就是广场了。在美因路和普莱森特路的交叉口,美因路被一分为二。就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广场,草坪的中央有一个舞台。在美因路的另一端,有两栋看似政府机构的建筑。伯特看见其中一栋上写着:加特林市政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