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肉机
杰克逊把头向后仰了仰,用手揉搓着充血的眼睛:“你说得有道理……完全吻合。”
“是吗?”
“是的。我很肯定,我们可以首先排除荣誉之手。毫无疑问,在弗劳利事件发生之前,那台熨烫机没有咬掉过任何人的手,而且,颠茄绝对不是这个地区土生土长的植物。”
除去这些,其他各项均归类为“次要”。
“马之蹄,”亨顿若有所思地说,“可笑……”
“很普通,实际上……”
“这些东西——任何一种——可以宽泛地理解为相似物品的代表吗?”亨顿打断了他。
“比如,夜间采摘的地衣可以替代夜之苔藓吗?”
“我们能行吗?”
“或许吧。问题是:我们知道机器里面有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亨顿感觉身体发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指点了一下。“世上有无数妖魔。我们要对付的这个跟猫头神或是潘神有关系吗?太阳神呢?抑或是基督教中我们称之为撒旦的那个魔头?我们不知道。假如有人故意施咒,我们反而有机会破解。可是,那台机器似乎是被随意选中的。”
杰克逊用手捋着头发,说:“处子之血,没错。可是,范围并没有因此而缩小。我们必须十分肯定,万分肯定之后,才能下手。”
“为什么?”亨顿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不去弄一批驱魔的方法,然后一个个试呢?”
杰克逊的脸一沉,说:“约翰尼,不是警察抓强盗这么简单。看在上帝的分上,千万别这样想。驱魔仪式非常可怕,非常危险。某种程度上,像被控制的核裂变。如果出了错,我们就毁了。魔鬼被困在那台机器中,一旦有了机会,它就……”
“这就是我想问的。”
“有这可能,”杰克逊说,“虽说魔法通常都很晦涩,但也有弹性。黑色艺术有很大的创造空间。”
“果冻是马蹄的替代品,”亨顿说,“这东西在工作午餐中挺常见的。弗劳利夫人死的那天,我看到熨烫机的平台上有一个装果冻的盒子。明胶是从马蹄里提取的。”
杰克逊点点头,问:“还有其他的吗?”
“蝙蝠之血……工厂地方不小,有许多昏暗的角落,蝙蝠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可我担心厂方不会承认的。很有可能,之前有蝙蝠被困在那台机器里了。”
“它就可能出来?”
“它很想出来,”杰克逊忧郁地说,“它喜欢杀戮。”
第二天晚上,杰克逊来的时候,亨顿已经安排他夫人和孩子去看电影了。客厅里就他们俩,亨顿感觉很轻松。对于自己面对的事情,他至今还不敢相信。
“我把课取消了。”杰克逊说,“忙了一整天,把能找到的最最可怕的书都看了个遍。今天下午,我把三十几个召魔的法子输进了计算机,找到了一些共性。令人吃惊的是,少得可怜。”
他把列出的单子拿给亨顿看:处子之血、墓园之土、荣誉之手、蝙蝠之血、夜之苔藓、马之蹄、蟾蜍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