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再走
“你叫什么?”我问他,“我得向治安官报告。”
“拉姆雷,”他回答说,“杰拉德·拉姆雷。”
他和图基继续讨论,我去打电话。我拿起听筒,没声音,接连又试了两三次,还是没声音。
我回到他俩跟前。图基又给杰拉德倒了一点白兰地,这回,他很痛快地喝了下去。
“你看见了一块路牌?”
“一块路牌?”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图基,同时用手把流出来的鼻涕擦掉,“当然,我看见了。我的路线图上有。走乔伊特纳大道,穿过耶路撒冷镇,到295号入口匝道。”他先看看图基,然后看看我,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图基。外面,寒风穿过屋檐,时而呼啸,时而怒吼,时而低吟:“这有什么不对吗,先生?”
“耶路撒冷镇。”图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的天哪!”
“怎么了?”那人说,他抬高嗓门,“那有什么不对吗?我的意思是,那条路虽然有积雪,但是我想……如果那边有城镇,扫雪机会出动……然后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从公路上下来的?”图基问他。
“此……此处以……以南六……六英里。”他说。
图基和我面面相觑,突然,我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一阵发冷。
“你确定?”图基说,“你在雪地里走了六英里?”
他点点头,说:“我们经过城里的时候,我看过里程表。我跟着路牌走……去拜访老婆的姐姐……在坎伯兰……以前没有去过……我们从新泽西来……”
“布斯,”图基压低嗓门对我说,“快去打电话,找县治安官。”
“对,”新泽西来的傻瓜说,“应该的。可是,你们怎么了?好像遇见鬼了。”
图基说:“先生,耶路撒冷镇没有鬼。你让家里人待在车里了吗?”
“是的,我告诉她们待在车里。”他听上去有些委屈,“我没疯。”
你疯没疯,我可没法证实。
新泽西。如果世上还有比纽约人更笨的,那肯定就是新泽西人了。
“六英里?你敢肯定?”图基追问道。
“我肯定,没错。我找到了匝道,可是……可是积雪……”
图基一把抓住他。在炉火的映照下,他脸色苍白,疲惫,看上去不像六十六岁,倒像七十六岁:“你右拐弯了?”
“右拐,没错。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