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你给我适可而止！”我不耐烦地怒喝。“都这个时候了，少卖弄你那引用癖！”

“那这个刻有姓名缩写字母的打火机是怎么回事？”我从挎包里掏出气体打火机给医师看。

男子的眼神愈发锐利。

“我决定建议她寻找真正的凶手。但她调查上是个外行，我并不认为她能把你找出来，实际上我另有目的。我希望让你知道她在进行某些调查，希望遗体的第一发现者与被害人的相关者同行谈话的情况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对她为何要调查那些事情产生怀疑。”

“说反了。”医师的表情莫名地悲伤起来。“她是我的妄想人格，我是受到压抑的自我。不过，这方面你才是专家吧。我们被逮捕后，麻烦你仔细诊断看看。”

医师稍停一下以营造效果。

“也就是说，你是她的妄想人格？”

“sai是心理学的简称吗？”

“哎呀呀，一个人不懂数学可不行哪。”医师嘲笑道。“你身为优秀的犯罪心理分析官，不可能是个脑筋不好的神秘主义者吧？电视上颂扬超自然现象的节目里，常有些家伙说什么这种事偶然发生的概率为几百万分之一，因此不是偶然，而是奇迹。少说这种蠢话了！不论是几百万分之一还是几亿分之一，只要概率不是零就意味着有可能偶然发生。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也许是几十万分之一，几百万分之一，但它实际发生了，恐龙因此而灭绝。这一点正成为现在古生物学的定论。你得出几万分之一这一概率的根据到底在哪里？”

“犯罪心理分析官。也有人用神经科医生这种令人不快的叫法。”

男子向我投来充满憎恶的视线。

“一切谈不上。”医师耸耸肩：“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知道你的住址，只知道你是警察，是与剪刀男系列案件密切相关的人。因此，我便设想可能是专司犯罪描绘的负责人，不过我不知道警视厅是怎么称呼的。”

“这种怀疑与发现另一把剪刀的事实合在一起，无论感觉上是多么难以置信的偶然，你也会得出正确的结论吧。之后为了确认你的结论就会来和我们见面，多半是独自一人前来。我是这样想的。”

“啊，你稍微猜到了一点。”医师爽朗地笑着：“你在怀疑我们是多重人格吧？让你失望了，事实并非如此。多重人格的情况下，各个人格之间不存在交流，但如你所见，我和她可以对话，也共有记忆，因此毋宁说是妄想人格比较合适。”

“混帐！竟然把我当成诱饵！”我禁不住骂将起来。

不知为何，男子显出怜悯的表情。

“抱歉啦。”医师的口气一点也不害怕。“不过托你的福，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凶手，这就行了。”

要瞪去瞪医师啊，我在心里嘀咕。

“你好像洞察了一切。”男子低声说。

“不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就连我们，看到樽宫由纪子尸体的喉咙上插着剪刀的时候，也禁不住大吃一惊。你一时难以置信也情有可原。因此，我决定再推你一把。”

与医师谈话时，他的眼光也没有离开过我。我本想一旦他看向站在冰箱旁边的医师，我就趁机猛扑过去，但他十分谨慎。

说到这里，医师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