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你想让我说什么?因为你有霰弹枪?”
克莱因瞪着我。霰弹枪的枪口微微上扬。直到他注意到我的手枪指向哪里,然后才又放下了枪。他也闭嘴了。
“你可以拿着霰弹枪。”
“闭嘴!”
我环顾四周。鲜血和呻吟。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除了克莱因,他正关注着我。我看着他。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
“你先走。”我说。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婊子养的。”
“嗯?”
“真的吗?”
我从他耳后取出香烟,塞在他颤抖的嘴唇之间。它忽上忽下,但他设法叼住了。
派因点点头。他似乎感觉好点了。“其实我拒绝了她,我是说,她没那么漂亮,谁愿意为一个听不到你要她做什么的女孩买单呢?是因为她坚持我才答应。然后,一旦她承担了债务,那就是她的了,不是吗?”
“不会?该死。你能把烟递给我吗?”
我没有回答。我没办法回答。有人改写了这个故事。我的版本更好。
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嘴却不肯停下来,就像一条被砍成两半的蛇的尸体。我读到过,被砍断之后,蛇的身体可以继续蠕动一天。
“你先上台阶。”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该死的浑蛋……”
“为什么?”
但有人没有闭嘴。声音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看来不会疼很久了,派因。”
“嘿,丹麦人!”我朝入口喊道,“你有火吗?”
“啊,该死的浑蛋!天啊,真他妈的疼,奥拉夫!”
他把手枪移到左手上,用右手掏出打火机,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台阶。我们真是很受习惯影响的奇怪生物。他把打火机扔给我。我在空中接住了。粗糙的刮擦声。我把黄色的火焰凑近香烟。我等着它被吸进烟草里,但它继续竖直燃烧着。我举着打火机停了片刻,然后抬起了拇指。打火机灭了,火焰也消失了。
派因这个绰号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争议。有人说源于挪威语“痛苦”一词,因为他知道如果手下的女人没做好本职工作该去割哪里,割哪里更痛而不致毁容,哪里的伤疤不会对商品造成太大损害。还有人说是源自英语单词“松树”,因为他有一双大长腿。但现在看来他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