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哦,是的。他是这个地区的三个授权人之一,”科内柳斯举起一个握着的拳头,一个接一个地伸开手指,“神父、副法官,还有船长。”
“哇。马蒂斯还是个船长?”
“马蒂斯?”科内柳斯笑了起来,从酒壶里喝了一大口酒,“他看起来像个适合出海的萨米人吗?你见过他走路吗?不,老埃利亚森是船长,他只能在他的船上给人主持婚礼,而且从来没有女人踏上过船。哦,是的。”
“特朗斯泰恩?”科内柳斯摇了摇头,“不,是比伊夫-沃拉布把它扔在这里的。”
“真的吗?那是谁?”
“一个相当强壮的萨米人。也许是半神。不,四分之一!四分之一神。”
“嗯,那为什么四分之一神把石头扔在这里?”
“为什么有人扔重石头?当然是为了证明他们可以!”他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乌尔夫?派对快结束了。”
我在小溪里洗了澡。我不在意蠓虫了,它们只有落在我的眼睛上、嘴里或面包上时才会惹我生气。我的肩膀也不疼了。这很有趣,但当我在葬礼后的第二天醒来时,疼痛就消失了。我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洗完澡后,我把衬衫洗干净,拧干穿上。希望我到达村子时,衬衫能干得差不多。我不知道该不该拿手枪。最后我决定不带,把它和腰包一起藏在了苔藓后面。我看了看来复枪和子弹盒。我想着马蒂斯说的话。在考松没有人偷东西的唯一原因是没有什么值得偷的。木板后面放不下来复枪,于是,我用在床铺下面找到的油毡纸把枪包起来,藏到了溪水边的四块石头下面。
然后我出发了。
尽管大风阵阵,空气中还是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太阳穴上。好像马上要打雷。也许庆祝活动已经结束了。酒喝完了。可供选择的女人都有主了。但当我走近些,便听到了两天前听到的鼓声。我路过教堂朝码头走去。循着鼓声。
我拐下大路,向东走,上了一座小山。在我面前,一片石灰色的岬角沙漠伸向一片碧蓝的大海。在岬角的颈部,我的正下方,有一块平坦的、常有人走的空地,那就是他们跳舞的地方。一堆大火在一块五六米高的方尖碑状的岩石旁熊熊燃烧。岩石周围有两圈较小的石头。这些石头没有任何真正的对称性,看不出是什么图案,但它们看起来仍然像一座从未完工的建筑物的地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破败、被拆除或烧毁的建筑工地。我朝它们走去。
“我搞错了,我以为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什么,跟那些迷信的人?”他拿出一个小酒壶,“马蒂斯比那些血液稀薄的路德宗教徒更擅长主持婚礼。”
“真的吗?那么,是以什么神的名义呢?”我朝火堆和一张长桌子看去。一个穿绿裙子的女孩停止了跳舞,好奇地看着我。即使从远处我也能看出她身材很好。
“神?没有神,他以挪威的名义让他们结为夫妻。”
“他有权这么做吗?”
“你好!”一个穿着萨米夹克的高个子金发青年喊道,他正在空地边上的帚石南丛中撒尿。“你是谁?”
“乌尔夫。”
“那个南方人!迟来总比不来好——欢迎!”他把着老二的手晃了晃,尿液洒得到处都是,然后把它塞回裤子里,伸出手来,“科内柳斯,马蒂斯的表弟!哦,是的。”
我不愿握他的手。
“那就是鳕鱼肝油石,”我说,“这是一座残破的神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