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说得怎么样?你在听我说吗?”
“我听不懂。”布雷默抬起头说,“要我说,你他妈是脑子有病。”
“那么,我只需要费点心思向检察官解释,对吧?我只要跟他说,字条上的诗提到了你写的报道,而那篇报道星期一才见报,也就是开庭审判那天,可信封上的邮戳却是星期六。你瞧,这就对不上了。模仿犯怎么会在诗中提到两天后才刊登的报道?答案当然只有一个,那篇报道就是模仿犯自己写的。星期二的报道提到了字条,也就能解释通了,你的线人就是你自己,布雷默。这是第三个错。三击不中,你出局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屋里非常安静,博斯能听见啤酒嘶嘶冒泡的声音。
“你忘了件事,博斯。”最后布雷默说,“我拿着枪呢。告诉我,你还跟谁说过这些鬼话?”
布雷默冷笑一声,抬起了枪口。“就这样而已吗,博斯?就这么点料?”
“猛料要放到最后。”博斯点燃一根烟,眼睛一直盯着布雷默,“还记得你杀死钱德勒之前是怎么折磨她的吗?你一定记得吧。你咬了她,用烟头烫她。今天围着她的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模仿犯变了,为什么增添了新的手法——改变了作案模式。最感到疑惑的是心理学家洛克,你真的把他耍得团团转,单就这一点来说,我有点佩服你,布雷默。但是,你瞧,你不知道我掌握的情报。”
说完最后一句,博斯故意不说了。他知道布雷默会上钩。
“那你又掌握了什么,大侦探?”
博斯笑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先听我把话说完。”博斯说,“上个周末你留给我的新的诗只是个障眼法。你想让心理学家和其他人都以为你杀钱德勒只是为了帮我,或是出于什么变态的心理,对吧?”
布雷默没有作声。
“这样就没人看得出你去找她的真实目的——为了收回字条和信封……妈的,你是个记者,她跟你很熟,八成你一敲门她就请你进屋了,就像你请我进屋一样。熟人好下手,布雷默。”
布雷默仍没作声。
“回答我一个问题,布雷默。我很好奇,为什么两张字条,一张要送,一张要寄?你是个记者,想混进警察局留张字条在桌上,没人会注意。可为什么要寄一张给钱德勒?这显然是个错误——就因为这个,你不得不回来杀她。那你一开始何必寄给她呢?”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折磨她。很简单,你想收回字条,对吧?可她就是不告诉你放在哪儿。你看,她明白字条给不给你,她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她强忍着——不管你怎么折磨她都强忍着——她没告诉你字条在哪儿,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她最后打败了你,布雷默,揪出你的人是她不是我。”
“什么字条?”过了很久,布雷默无力地挤出一句。
“让你露出马脚的字条。你没找到,那栋房子挺大,没那么容易找到,更何况床上还躺着一具女尸,要是有人来访,你很难向别人解释。不过别担心,我找到了。你不读霍桑的书,真是太可惜了,字条就夹在书里,真遗憾。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是钱德勒把你揪了出来。也许有时候人间还是有正义的。”
布雷默没有马上回击。博斯看着他,知道一切进展顺利。他快要收网了。“信封她也留着,你是不是在想这个?信封我也找到了。我就不懂,给她的字条和给我的一模一样,为什么要折磨她,逼她交出来?只不过是一份复印件而已嘛。后来我才想到,你要的不是字条,是信封。”
布雷默垂头看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