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见这个了？”我指着脸上的那道疤痕说道，“之前有一次我向别人提出同样的问题，然后我就得到了这个。”

“你这话的前提是，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想查什么？”

“抱歉。”

“那可真对不起，”我摆出一副真诚悔过的模样，“这一次，恐怕得麻烦你把今天余下的青春都耗费在律商联讯数据库里了。”

“用不着。那时我可没道歉。”

“还凑合。”

她点点头，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相信，我估计她会去找格伦核实一下。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个黄色拍纸本上。

“你要不要来一半？”

“别担心，我正在做一篇报道，是格伦刚刚指派的任务。”

“不用了。”

她指的是我在撰写报道之前的准备过程中，通常都会甩给她一大堆繁杂的信息查询申请。我写的很多犯罪报道都会裹挟大量的法务案例。我总是需要了解对于我报道中涉及的某个主题，别人已经写过什么，又发表在何处。

<a href="#noteBack_1" id="note_1">[1]</a>船长（Skipper）是对警监（Captain）的戏谑昵称。

“哦，不！”她轻快地笑着说道，“每次你走进来坐下，我就知道又有一个耗费我青春的大工程要来了。”

<a href="#noteBack_2" id="note_2">[2]</a>科罗拉多州著名的滑雪胜地，游人众多，常住居民却很少。

我迈进房间，劳丽·普莱恩从电脑前抬起头，冲我微笑。我就希望能碰上她。我绕过柜台，从空桌子旁捞起一把椅子，拖到她身边坐下。《落基山新闻》的资料室这会儿看起来还算清闲。

她面色一凝，我猜她在怀疑我提出这项查询请求是出于个人原因。使用数据库搜索非常昂贵，报社严令禁止出于私人理由使用。

“呃，你感觉怎样？”

“警察自杀事件。”我说，“我需要就这个题材能找到的所有资料。”

一听到这问题，我不禁笑了出来。这个问题我问过太多次了。我这一笑准让他有些困惑，他皱起了眉头。

她散发魅力的方式低调而淡然：她的发辫乌黑油亮，褐色的眼眸藏在一副银边眼镜后面，丰盈的嘴唇从来用不着涂抹口红。她拉过来一个黄色拍纸本，在面前摆好，扶了扶眼镜，拿起笔，准备记下我要查询的内容。律商联讯是著名的计算机数据库，收录了全国各地绝大多数报纸的内容和美国各级法院的判决案例，以及一大堆你在网络上所需要的信息交会点。如果你需要针对某个特定的主题或者某篇特别的报道搜索前人已经写了什么，律商联讯数据库就是你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