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是谁?”
我按他说的办了,像在机场过安检那样打开电脑。我先开了机,再关机,然后收起来。这个警察拿起电话,跟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什么——我猜可能是秘书之类的人。这一过程中他一直注视着我开关电脑的动作。我就知道,只要我提起斯马瑟斯,至少能通过第一回合。
“没有,现在没有。”他只是久久注视着我。
这个警察的眉毛上扬了有一英寸,都快到额头了。“这样吧,我替你打个电话。你打开包,我们得查查你的电脑。”
“那么,接下来呢?”
“没有。我来是为了斯马瑟斯的案子,你可以这样告诉他。”
“是你要见拉里吗?”她问道。
“没有多少,就是报纸上登出来的那些。”
凶杀案调查组的大厅大概有半个网球场那么大,铺着暗绿色的制式地毯。厅内被分隔成三个工作区,每个工作区设有五张桌子。其中四张桌子两两相对,第五张横着的就是组长的办公桌。我的左手边靠墙摆着一列列档案柜,柜门的把手上挂着锁。工作区后的远处沿着墙设有两间办公室,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可以扫视整个大厅。一间是警长办公室,另一间看上去像是审讯室。我看到那儿有一张桌子,一男一女正在吃三明治,速食店提供的包装纸已经被拆开,摊在桌上充当餐碟。除了这两位,大厅里还坐着三个人,一位秘书坐在靠近门边的办公桌后面。
华盛顿在垃圾桶的边缘摁灭了烟,把烟头扔了进去。“那么,杰克,说说你的故事。要不然,帮我个忙,你自己直接从这儿滚出去。”
走向楼梯时,我在心里揣摩着那个警察说的话。他轻易地用“那孩子”指代了斯马瑟斯,而且电话那头的人也完全明白他说的是谁,这一点透露出很多信息,是那些报纸不会涉及的内容。警察办案时,都会尽最大努力抽离自己的感情,这一点倒是跟那些连环杀手有些相似。如果受害者在你心里不再是一个曾跟你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呼吸、有血有肉的人,他的悲惨遭遇就不会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你。把一个受害者称呼为“那孩子”,却与这一惯例截然相反。他这句话告诉我,即便在一年后,这个案子仍然对整个第三区分局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我要核查一下你说的。你住哪儿?”
“你有预约吗?”
“芝加哥河下游的那家凯悦酒店。”
“我叫杰克·麦克沃伊,但他不认识我。”
“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不需要照着笔记念,而是给他讲起我哥哥的故事,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因为我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大概讲了半个小时,在此期间华盛顿又抽完了两支烟,但没有提出任何问题。每一次他把烟叼在嘴里,那股轻烟就会蜷曲着向上爬升,将他的眼睛遮蔽得模糊不清。但是我心里清楚,就跟之前韦克斯勒一样,他一定已经觉察到有哪里不对劲,整日牵肠挂肚地想着。“你想要韦克斯勒的电话号码吗?”我最后问道,“他会证实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谢谢。”
“用不着,需要的时候我会自己证实。”
“这儿有个市民,为那孩子的事情找‘短腿拉里’。”他听电话那头说了一会儿,然后挂上电话,“去二楼。上楼梯左拐,沿着大厅一直走,最后一扇门,门上挂着‘凶杀案调查组’的牌子,里面那个黑人就是他。”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