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像索尔森,”我说,“那家伙就像时刻绷紧的弦,但是绷得有点太紧了。”
“完全正确。”她说道,然后不自在地笑了笑,又晃了晃脑袋。
“谢谢。”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但我感觉这个话题还没有完结。
“那个基金会的警察自杀研究项目,就是……”
“是的,就是因为我父亲,我才着手这项研究。”
我们又陷入沉默,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我想她也是。最后,她站起身走向机舱后部的仓储区,为我们每个人拿了苏打水。巴克斯开玩笑说她这个空姐干得不赖,她又重新坐回我身边。我们再次开始聊天,我试着将话题从她对父亲的回忆中转移开来。
“不是吗?”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我都没再见过她,她完全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父亲呢?”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我知道我已经无意中越过了日常闲聊的界限,应当就此打住,但作为新闻记者的本能总是跳出来催促我提出下一个问题,一个受访者不会期待的失礼的问题。我同样也感觉到,她希望诉说更多,但不会主动说出来,除非我先问起。
“你有没有后悔干了这行?你本可以当个独立执业的心理医生。”我问她道,“这难道不是你进学校学习这个专业的最初目标吗?”
“一点都不后悔,现在的工作能带给我满满的成就感。我现在已经积累了很多第一手反社会心理研究素材,很可能比大多数心理医生一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我只能理解成这些素材来自那些与你共事的探员。”
她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这么多人也就你洞悉了这个秘密。”
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但我确实觉得她跟我这么多年来打过交道的那些探员不一样。她不像那些人,尖锐得像岩石上锋芒毕露的棱角。她更像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倾诉者;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被动地做出反应。我开始觉得可以在任何时候向她倾诉自己的想法,不必瞻前顾后,不必担忧会带来什么不利后果。
“他是怎么去世的?”
“他是个警察。我们当时就住在巴尔的摩。他自杀了。”
“噢,天哪。蕾切尔,我很抱歉。我本来不该——”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也希望你能了解。我觉得正是这件事决定了我今后的一切,决定了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决定了我走上现在的职业道路。或许正是你哥哥的事情,还有这篇报道对你的意义,你才会做这些事。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告诉你我父亲的事,如果我昨天对你太苛刻了,我想向你道歉,真是对不起。”
“别在意昨天那些事了,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