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肯特塘镇
“有些被熔化了,”丹妮丝说,“不过多半变成了碎片。”她微笑起来,笑得微弱。“那倒没关系,反正他们的音乐品味太俗气了。”
“你叫他哈佛校长,我们叫他褴褛人。”汤姆说完放下餐盘,打开背包,翻找一阵后取出克莱的素描。克莱画出梦境的那天也是教头被迫自杀之日。丹妮丝一看素描,双目圆睁。她把素描传给雷看,雷看得吹了一声口哨。
最后传到老丹手上。他看了之后抬头望向汤姆,神态多了一分敬意。“是你画的?”
雷低头蹲在锅子旁,一只手搅拌着香肠旁边的豆子,举起另一只手挥了挥。
“之后呢,”老丹说,“我们开始看见<b>KASHWAK=NO—FO</b>的字样。我们一看就觉得正合我意,是不是啊,丹妮丝?”
“对,”丹妮丝说,“暂停抓鬼,大家别再躲了。我们跟你们一样,原本就往北走,开始看见<b>KASHWAK=NO—FO</b>之后,加快步伐继续北上。那时候,不太想去卡什瓦克的人只有我,因为我丈夫被脉冲事件夺走了,我小孩一出生就没了爸爸,要怪都得怪那些王八蛋。”她看见克莱皱了皱眉头,赶紧说:“对不起,我们知道你儿子去了卡什瓦克。”
克莱诧然无语。
“没错,”老丹说。雷开始在餐盘舀上食物,传给大家,老丹接下一盘后说:“哈佛校长无所不知,无所不见,也掌握了所有人的档案资料……即使不是如此,他也希望大家有这种错觉。”他对乔丹眨一眨眼,乔丹居然窃笑了起来。
“不过我们的姓名已经不重要了,”丹尼尔·哈特威克说,“重要的是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对手机人而言。”他脸色凝重地看着对方,说:“我们是疯子,跟你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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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带了一个瓦斯炉,丹妮丝与雷开始煮着一顿简单的食物,六人就在炉边聊起天来。雷以马萨诸塞州的口音说:“这些罐头香肠煮硬一点,滋味还不错。”讲话的人主要是丹尼尔。他先声明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分,三点一到,他准备带“敢死小组”继续上路。他说他想在天亮前趁手机人动作之前多赶几英里路。
“因为他们晚上不会出来,”他说,“我们至少可利用这一点。以后他们的程序齐全了,也许有办法晚上行动,不过……”
“你们也这么想?”乔丹问。艾丽斯过世后,这是乔丹首次打起精神,他抓住丹尼尔的手臂。“你们也认为他们在重启程序,就和计算机硬盘被格式化……”
“老丹跟我解释过了,”丹妮丝说,“有个恐怖组织,或许只是两三个突发奇想的疯子躲在车库里,发明了脉冲并将其传送出去,却不知最后会演变成这样。手机人只是照指示行动,发疯时不需负责,现在脑筋稍微正常了,也不需负责,因为……”
“因为他们受制于某种集体规章,”汤姆说,“就像候鸟迁徙一样。”
“是集体规章,却不算是候鸟迁徙。”雷端着自己的餐盘坐下说,“老丹说,他们纯粹是想求生存,我认同他的见解。不管他们求的是什么,我们一定要先找个地方躲雨,这道理懂吗?”
“我们烧死了第一群之后就开始做梦,”老丹说,“威力很强的梦。此人,精神异常——非常具有哈佛的味道。后来我们炸死了纳舒厄那群人,哈佛校长亲自现身,还带了差不多五百个最亲近的朋友。”他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吃得很快。
“还在你们的门阶留下很多被熔化的手提音响。”克莱说。
“……被格式化了,对,对。”老丹把这道理讲得像是全世界最基础的东西。
“你们……以前是……科学家吗?”汤姆问。
老丹对他微微一笑。“我以前代表黑弗里尔艺术与科技学院的整个社会系,”他说,“如果哈佛校长会做噩梦,他最怕梦见的就是在下。”
丹尼尔、丹妮丝与雷摧毁的不止一群,而是两群手机疯子。这一行人的人数最初多达六人,当时是脉冲事件后的两天,他们只想逃出黑弗里尔,却无意间在汽车报废场后面的空地撞见了一群。那时的手机人还是手机疯子,仍然搞不清楚状况,见正常人就宰,也不放过自己人。那一群只有大约七十五人,数目不算大,他们用汽油对付他们。
“第二次是在纳舒厄,我们改用从建筑工地小屋里找到的炸药,”丹妮丝说,“那时查理、拉尔夫与阿瑟已经走了。拉尔夫对阿瑟是想走他们自己的路,查理呢,可怜的查理,他死于心脏病发作。言归正传。雷懂得炸药装置的方法,因为他以前在道路工程队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