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作画(十一)
“我会打的。”
“为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张开双臂,我上前一步与他拥抱。他吻了我的双颊。“我爱你,埃德加。你是条真汉子。要乖乖的像苹果哦。”
杰克看着我手中的手电筒,“就算你要去,也别带着那个啊。老板,请原谅我说话太直,但你带着这玩意走,实在是疯了!”
“我很确定,这是个蓄水池。”我说,“希望别是个化粪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着,默祷上帝,但愿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俩都留在这里。别想暗中盯我的梢。”我把手电筒举高一点,指着怀尔曼,“要以你的名誉来保证。”
“那是什么,朋友?”怀尔曼问,“你知道吗?”
“好吧,埃德加。我的名誉不值一提,但我就以它发誓。更切实的问题是:你只吃了两片泰诺,真的能确保你走回浓粉屋吗?莫非你想像鳄鱼那样吓人地爬啊爬?”
“埃德加,这太疯狂了。”杰克说。他已经说了三遍,越来越绝望。“完全是胡说八道。”他转向怀尔曼,“你跟他说!”
6
“是有点疯。”怀尔曼用西班牙语表示赞同,但我明白“有点”和“太”的区别,就算杰克听不懂也没关系。
“伊丽莎白准会坚持让那婊子葬身在水墓里的,”怀尔曼冷峻地说道,“注满清水的水墓。”
庭院里,我正站在杰克的车和伊丽莎白的老奔驰之间。月亮升得更高了;风也更大了。海浪拍岸,涛声隆隆,想必海贝正在一英里之外的浓粉屋下探讨一切古怪离奇之事:非常可怕的事。“但我觉得,就算我说个通宵,也不见得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们站定,打量马夫查理的雕像,此时的天光已呈紫色。我突然想起老戴维·范·洛克的蓝调老歌里有一句莫名其妙的歌词:“妈妈买了一只鸡,还以为是只鸭;支起两脚,把它摆在桌上。”查理不是鸡也不是鸭,但他的两条腿当真支起来了,也没有穿鞋,小腿收拢在一块结实的黑铁底座里。不过,他的头掉了。脑袋砸穿了一方古老的苔藓藤蔓覆盖的木板。
“我保证昂首挺胸地正步走。”
5
“到了那边,要记得打电话过来。”
“那件事你就信任我吧。”他说。
“是的,”我说,“我还以为你搞明白了呢。但是最重要的是,珀尔塞也在下面。我认为这是个蓄水池的原因在于——”
“因为你知道我是正确的。”我说。
杰克看看怀尔曼,又看看我,年轻的脸庞上露出恐惧的表情。“阿德里安娜在这下面?还有南妮?”
“朋友,你大概是正确的。”他说,“我跟你这么说吧:怀尔曼打算弯下他的老肥腿,为你祈祷。”
怀尔曼摇摇头,“他不会把她们放在烂屎堆里的,不管他多疯多傻都不会。再过一百万年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