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作画(十一)
他俩面对面、顺着一个方向埋头干活,当他们基本上忙完一圈时,我说:“杰克,箭枪和短箭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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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怒油然而生——熟悉的感觉已迫在眉睫——但我用尽全力把愤怒压制下去。我看着他们绕着圆形木板忙活,光亮一点点地从天空淡隐,野草和藤蔓也一点点地被他们扯断。一只孤零零的鸟飞过,双翼竟是收拢着的。它头冲下,在滑翔。如果你看到这种情景,会觉得该去最近的精神病院检查检查。也许得待很长一段日子。
杰克站起来。怀尔曼也是。他又开始检查手上有没有虫子了。“我知道你觉得很难受,但我觉得没时间让你驱虱子了。”我说。
“我们还会再来吗?”
杰克和怀尔曼跪在盖板的一侧,我跪在对面。头顶上,天空泛出了靛蓝色,很快就将暗沉为紫色。“我来数,”怀尔曼说,“一……二……三!”他们合力拉,我使出全身的劲道用仅剩的左臂去推。还算有劲儿,因为我的左臂在杜马岛的几个月里练得相当强壮了。一开始,盖板似乎死活不肯动弹。紧接着,就朝着怀尔曼和杰克的那一边滑动了起来,露出新月形的黑洞——像黑色的笑容。那一抹笑渐渐变成半圆,最终成了满圆。
“不会了。”我说着,望了一眼废弃的古宅,恍如在月光下做着梦。它的秘密已曝光了。我突然想到,我们把小莉比的心形盒落在屋里了,或许,那反而是它最佳的栖身地。就让它留在那儿吧。“不会再有人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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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来当保镖。杰克,你来打手电。”
“地狱招来地狱。”杰克说罢,也叹了一声。
“是的,打靶。和伊斯特雷克小姐一起。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咱们队里的神枪手。”
怀尔曼看着我,“你觉得我们回家的一路会有麻烦吗?”
“怀尔曼,你以前打过箭枪,对吗?”
杰克看着我,好奇,又有一丝畏惧。“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到底还是有活儿要干了。”
“我就是知道。”
他抬起头来,“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二十一 月光下的海贝
“现在?不会有了。”
“老板,吩咐我们该怎么做吧。”杰克说。他不安地望着散发出腐臭味的地洞。
“那我们在这儿的任务都完成了?”
“指令已收到,但你没嚼过一只小贱虫,焉知我的感受。”
“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