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好,布莱泽,”他说。
“你好,约翰。你的青春痘呢?”
“都破了。”他说,接着便哭诉道,“布莱泽,他们打烂了我的眼镜,我现在什么也看不了!”
布莱泽想了想。他很不愿意回来,可看到约翰在等他后又深受感动。“我们可以把眼镜修好。”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要不,下次下雪后,我们去城里帮人除雪,攒钱买副新眼镜。”
“你觉得我们可以做到吗?”
“那得由我来决定。你给我到棚子里待着。”
“不。”
鲍伊向他步步逼近。布莱泽后退了两步,肿着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停下脚步,鲍伊也突然止步了。他察看过兰迪的情形,兰迪的脖子断了,就像严寒中折断的雪松树枝一样。
“回屋去,你这狗娘养的蠢东西。”他说。
布莱泽进了屋。他坐在床沿上,可以听到鲍伊在冲着电话咆哮。布莱泽知道鲍伊在对谁吼叫。
“当然可以,可你得帮我做家庭作业,好不好?”
“那当然,布莱泽。”
他们一起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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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可是一想到玛乔丽·瑟洛,他却突然在乎起来。一想到玛乔丽,他就想哭,那种感觉与他偶尔看到一只鸟独自停在电话线上时想哭的感觉一样。但是他没有哭,反而看起了《雾都孤儿》。这本书的内容他早已牢记在心,就连书中那些他不认识的字也会念。外面传来了狗的吠叫声,它们饿了,该给它们喂食了。可是没有人来叫他给狗喂食,尽管如果叫他的话他会去的。
他继续看他的《雾都孤儿》,一直看到赫顿之家的客货两用车来接他。开车的是“牢头”,两只眼睛气得通红,嘴巴抿成了下巴和鼻子之间的一条缝。一月的落日投下长长的阴影,鲍伊夫妇站在那里,望着他们驱车远去。
回到赫顿之家后,布莱泽有一种非常糟糕的熟悉感,就像身上穿了一件湿衬衣一样。他得使劲咬着舌头才没有哭出来。三个月过去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赫顿之家还是原来那堆永远不朽的红砖,同样的窗户投下同样的黄色灯光,落到外面的操场上,只是操场上现在覆盖着白雪。到了春天,这些积雪就会融化,但窗户上投下的黄色灯光会照旧。
“牢头”在他的办公室里又拿出了板子。布莱泽本可以将板子从他手中夺走,但他已经厌倦了打斗,而且他估计总会有人身材更加高大,也总会有更大的板子。
“牢头”的手臂锻炼结束后,布莱泽被打发去了福勒楼的公共寝室。门口站着约翰·切尔兹曼,一只眼睛青肿得只剩下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