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人行凶

马所长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仿佛对两人的争吵充耳不闻，只怔怔地望着窗外，他走神了。

“死人呗！”小宋马上接着说，“说好听点这是在考古，说不好听的，不就是挖人祖坟嘛。村子里没人愿意挣晦气钱，你没看到干活的工人都是从外面找来的吗。”

“李宁！”欧阳嘉打断他，“你们这样争吵对案子没有半点帮助。”

“这就是所谓的诅咒？”李宁觉得好笑，“恶鬼还魂就是指这件事吗？马所长，你也算是老民警了，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他站起来，对小宋说：“我去找考古学家何教授，你在车上等我。当然，你也可以进古墓参观一下。”

“三十年前，坟岭村有个四十多岁的疯女人，大家都叫她王半仙。那时候，王半仙四处散布谣言，说村子里的瘟疫是恶鬼出来造孽，还兜售自己的特效药，结果很多人吃了她的药，没几天就都死了。瘟疫结束后，村里开公审大会批斗王半仙，公审的时候，王半仙不停地高喊‘三十年后，冥门遁开，恶鬼还魂，死无全尸！’”

“我才不进去呢。”小宋压低声音，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听说里面闹鬼。”

这已经是陆凡一第二次听马所长讲到“诅咒”两个字了，心里立刻警觉起来，问：“究竟是什么诅咒？”

“不是我不想帮你，陆警官。”马所长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无论碰到什么难做的事，也不见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皱了皱眉，又为难又温和地苦笑，“坟岭派出所的条件实在……太简陋了，恐怕做不了什么侦查实验。”

车子经过那些野狗身边，引来一阵狂吠。远远就看到荒山上一阵热火朝天的景象，挥动着工兵铲和锄头的工人正在墓地四周挖掘，推着小车装土的工人来回奔波。满天的灰尘混合白茫茫的雾气，人就像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欧阳嘉怔了一下，不明白陆凡一想干什么，坟岭村条件这么差，怎么做侦查实验？

“这就是半个月前发现的那座宋代的古墓！”小宋伸手一指。

许久，陆凡一才开口：“我需要做一个侦查实验。”

亏他还是个人民警察，居然这么迷信。陆凡一不发一言，从车子后备厢拿了自己的包背在身上，包里装着相机，乳胶手套、手电筒和一些常用的工具。

“从我当上坟岭派出所所长到现在，这里已经三十年没发生什么案子了。”马所长看上去又累又孤单，一颗心像快要干涸了，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我老得都要退休了，却突然发生这种事，难道三十年前那个诅咒是真的？”

小宋见陆凡一不相信，不服气地说：“根本没人进去，没人有这个胆量，其实，不进去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窗外阳光被铅色的云层掩埋，只剩下一片晦暗，几只矮脚鸡在院子里觅食。陆凡一感觉马所长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想法没有说出来，问道：“马所长，你对野人行凶这个观点怎么看？”

“装着什么？”

车子在黄泥空地上停下来，陆凡一下车，看到古墓的入口已经露出地表。他走过去，古墓入口的通道很深，黑黝黝的，像一条通向地狱的舌头。他蹲下来，拂开表面的泥土，露出通道旁边的一块石壁，低声问：“你确定这是宋代的古墓？”

昏黄的白炽灯下，所有人表情不一，惶恐和不安如同血液在每个人的血管里潺潺流动。外面的雾越来越浓，就像有一根来自地狱的烟囱在源源不断地吞吐白色的灰烬。

“是啊，考古学家是这么说的。”小宋回答，“听说这座古墓是第一次被发现，尚未被盗墓贼光顾，里面的陪葬品相当丰富。”

“你们一定觉得是无稽之谈是不是？”马所长苦笑，“开始我也不信，直到半个月前，考古学家在荒山上发现了一座宋代的古墓，听说昨天墓门刚被打开，村里就发生了灭门案。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诅咒的每个字都成真了，老李一家的脑袋至今下落不明，不就印证了最后那一句‘死无全尸’吗？”寥寥数语根本无法传达他内心的惊恐。

“很奇怪！”陆凡一皱眉，“如果是宋代的古墓，应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墓壁应该有风化的痕迹才对，可是它看起来，好像被人重新修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