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门把上的玉观音

手电筒？呵，凶手为他考虑的还真是周到，陆凡一心中苦笑。

她凑过去仔细看，一枚系着红丝绦的玉观音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这一回，抽屉里不是A4纸，而是两把钥匙和一个军用手电筒。

他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没有惊动走廊上方的声控灯。

隐藏在这些文字下面的，是一个残忍无情的结论：这位重案队的副中队长在案件侦破的关键时刻相当没有理性，被不安全感和复仇心理折磨，狂热地想与凶手一决高下以减轻内心如海一般深沉的痛苦。

已是午夜时分，窗上蒙着一层灰色的雾气，值班的民警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打盹，时不时有鼾声传出来。

报道还揭露，重案队面对这起案子束手无措，毫无头绪。犀利的笔锋让每一个涉案的警察都狼狈到了极点。尤其是对谢刚的描述，他被刻画成一个脾气暴躁、易怒多疑的人。

凶手早已经离开了。

办公室角落摆放着一个小型保险柜，陆凡一不知道密码，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而今晚，FM98.6播出的是欧阳嘉早上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内容。

老吕的办公室不是很大，办公桌上整齐地排列着文件，一套简易的沙发和茶几摆放在办公桌的右侧，这位老刑警的办公室乏善可陈，唯一算的上陈设的，就要数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玻璃书柜了。书柜总共三层，分别摆放着W市第十三届、第十四届、第十五届中青年篮球组冠军奖杯和照片。照片上的老吕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已经年过五十。看得出来，这位老刑警年轻时一定酷爱篮球，身体素质非常好。

李宁看出欧阳嘉面部的僵硬，连忙转换频道。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30。

吉普车仿佛梦游一般驶进南海大道的高档别墅区。

他将铁门拉开一条缝，左右张望，确认没有人潜藏在黑暗里，这才走出禁闭室。

下车，欧阳嘉穿过院子，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转动。门被打开的时候，她一下子愣住了。

禁闭室铁门是那种两面锁，只要有钥匙，从里从外都可以开门。他赶紧把其中一把钥匙塞进锁孔，“啪嗒”一声，锁芯轻轻转动了。他喜出望外，却没有急着开门出去，因为凶手很可能还埋伏在门外，正准备给他的喉咙划上一刀。

挂在门把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不，就听这个。”欧阳嘉阻止他换台。

没有浪费一点儿时间，他拉上百叶窗，拧开手电筒。

车里一阵沉默，只有广播里播音员冰冷的声音，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欧阳嘉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

来到老吕的办公室门口，他飞快地拿出另一把钥匙，打开门，一闪而入。

当晚，W市所有午夜新闻频道，一段又一段尖酸刻薄的文字堆积起来，将重案队的副中队长欧阳嘉描述成一个可悲的形象，说她是个不要命的女强人，完全被事业吞没，直到丈夫被杀、家庭瓦解才意识到自己从不曾关心过谁；说她是为了金钱而结婚，她在南海大道豪宅区的新房像宫殿一样宏伟，家里塞满了古董、昂贵的家具和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墙壁上甚至挂着张大千和徐悲鸿的真迹；也有报道说她对最近发生的这几起谋杀案有自己独特而高明的见解，甚至勇敢地向凶手发出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