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瞒天过海

他打开门走下车，拐进不远处的一家小卖店。腐败了两桶康师傅和一袋火腿肠，灌了壶开水，一顿晚饭又对付过去了。

伸在半途的手一僵，又讪讪收了回来。岑镜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个便衣就着香肠吃完泡面，抽了半包烟，终于等到监视目标再次现身。

“我刚入行的时候和你一样大，第一次出任务就是在一家养猪场蹲坑。好家伙……和猪住在一起半个月，回了家老娘都认不出来，死活让我辞职！”

一个堪比脸盆大小的瓷盆端上了桌，油汪汪的汤头漂浮着红色的干辣椒和绿胡椒，白厚的鱼片和黄豆芽沉在盆底，闻起来香鲜诱人。

“哈哈，那欢哥你怎么没辞职啊？”

角落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明显对周遭的嘈杂有些不适，推着眼镜问道：“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吃？”

“谁知道，中邪了吧？这身衣服穿上就不想脱下来了。”其实他常年着便装，只有参加同事的葬礼时，才会穿上正式警服。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一间饭店，门头招牌上写着五个金漆大字：南派本帮菜。

“没那么夸张，只是中餐吃得少。”即便吃中餐，他也没来过这样的餐馆。

饭店对面的马路上，相距20米的地方停了辆银灰本田。副驾驶的窗户摇落下来，一只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烟头时明时暗，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很快消散在夹杂着水汽的夜风里。

岑镜笑道：“你去的都是高档餐厅，哪吃得着真正的民间美食？”

“腐败的资本家啊，天天吃喝玩乐……”年轻的司机嘟囔了一句。

中午12点，新派水煮鱼里坐满了人，大厅四处弥漫着菜肉烟酒的混合味道。食客们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坐在油腻腻的桌子前高谈论阔。

“嘿嘿，我也不想脱下来。”年轻警察望了望饭店门口，问道，“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动，会不会是咱们方向搞错了？”

“白痴。”

“现在还沉得住气，才叫干大事的人。”黄欢掐了烟头，“姓郭的绝不是省油的灯，你仔细盯着，我也去腐败腐败……”

望着消失在饭店里的背影，驾驶座上的男人猛地捶了把方向盘，在刺耳的喇叭声里咒骂了一句：

“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煮鱼……”李维一连吃了好几碗，鼻尖很快冒汗。

副驾上的男人嘿嘿一笑：“才盯几天就有情绪了？要不你和小韩他们换换，去公园里喂蚊子？”

李维低头望着碗里剔透油亮的鱼汤，作为一个不是很能吃辣的人，他尝得小心翼翼。没想到，用勺子舀了一口，舌尖只感到一丝苏麻，味道出奇地鲜美。

对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别，咱还是趴车吧。”

岑镜用抄子捞起滑溜溜的肥鱼片：“这里的水煮鱼很地道，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吃，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