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亡者归来

郭锦年低头看了一眼，心脏登时停跳一拍。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提讯椅也硬邦邦的，即便没被铐住，坐久了也会腰酸背痛。李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将SIM卡退出来，把手机还给了白颢。

“我一直想不通这个符号代表什么，直到看见郭总。”白颢哗啦啦甩出一大把照片，抛在桌上，“因为你谢顶，所以去哪儿都戴着礼帽。黄建春留下这个帽子的符号，就是暗示你的特征。”

郭锦年当场蒙圈。不是监守自盗的事儿吗？怎么他妈变人命案了？！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李维：“李先生记性不好啊，昨天刚袭过警，睡一觉就忘了？是不是给自己的那下劲儿太大，把脑子敲坏了？”

在实际办案中，审讯人员往往要和犯罪分子较量心理战，即使诈供和诱供都属违规操作，该用还是会用。尤其对白颢这种不拘小节的流氓型警察来说，只要能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嫌疑人尽快吐出真相，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白颢失望地垂下眼皮。对方是聪明人，心理防御也强，根本不是震慑能唬住的。

黄建春的死轰动全城，但除了警方，没人知道死者姓甚名谁。同样，葛兰案也在秘密侦查当中，除了她的前夫卢立德，万家珠宝上下都不知道葛兰已经遇害。

啧，这小子倒挺知趣儿。郭锦年满意地眯起眼，嘬了一口烟，嫌弃道：“这烟不行啊，小伙子刚进六扇门，待遇一般吧？”

“你不会觉得皮带能打晕人吧？”

白颢沉痛地点点头：“每月就拿仨瓜俩枣儿，抽不起好烟。”

白颢看向他的腰间：“换皮带了？昨天那条扔了？”

“唉，我看你脑子蛮灵光的，考虑去我们公司吗？不说别的，我们万家的安保队长抽的都是中华。”

李维着实郁闷了：“白警官，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整整两个小时，俩大男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互相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癖好。

武志彬和秦伟华本以为抓到了真凶，但调查到郭锦年不具备作案时间，就排除了此人的嫌疑，审讯方向也是针对“暗夜”失窃的，没有提及两起凶案。所以，郭锦年在突然得知二人遇害后，脸都白了，大呼冤枉：“你指控我杀人，有证据吗？！”

白颢接过手机，仍沉默不语。

白颢拿出一张现场照片：“这是黄建春死前留在墙上的血印，指证了凶手的身份。”

他上午被请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手机也没充电，说到一半就突然关机，只好借白颢的手机给颜小沫和岑镜拨了回去。

“我两手空空拿什么袭击他？你们搜查过现场吧，找到凶器了吗？”

两人话家常一样聊了十多分钟，熟络得都快称兄道弟了，搞得隔壁的武志彬又想踹门骂人。然而，等白颢打开档案袋，翻开笔录本，眉开眼笑的表情顷刻消失，脑门像被人用手拧过，深深皱出了一个川字。

白颢笑了笑：“不用装糊涂，昨天在宏维地下停车场袭击乔威武的人，就是你。”

“郭总，您犯的事儿有点大啊。”他煞有其事地翻着资料，“两条人命？这么牛×？”

李维一脸愕然，像是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