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亡者归来

“不见了？”白颢眉头紧锁，“在海上不见了？”

“嗯，应该是。”岑镜啃着鸡爪点头。

渔船小而旧，上面站着一个渔夫打扮，胡子拉碴的老头儿。对方不会说中文，只将船身贴近，抛给他们一条臭烘烘的鲱鱼。

“岑镜……”颜小沫皱眉问道，“你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

珠宝专家在鱼腹内找到了那颗“暗夜”。鉴定无误后，保镖将钱箱抛上老头儿的船。对方连打开查验都没有，只摆了摆手，驾着渔船驶入了茫茫白雾。

岑镜筷子一抖，啪，好大一块红烧豆腐掉在桌上。

郭锦年注意到他离开的方向不是内港，而是大海，便让人开船悄悄跟在后面。最后一路跟到外海，那艘渔船终于停在水面上，良久未动。

“在荷兰的港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后来，岑镜每次做饭都会出现偏差，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她一人做饭的时候顶多味觉迟钝，一旦有客人分享，就担心自己做的饭会害了别人，慢慢成了恶性循环。越怕饭菜的味道不好，她的味觉就越紊乱。

“这么说，你见过老鬼本人？”

没想到，一语成谶。

郭锦年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见到的……应该不是他本人。”

“炒蛋里没醋，鸡爪一点也不辣。”颜小沫突然开口。

白颢：“后来呢？”

岑镜低头避开她的视线，一边夹菜一边催促：“姑奶奶你凑合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们靠过去，上了渔船，发现人和钱箱都不见了。”

颜小沫瞪起眼，足足安静了三秒。

顾晟出事的前一天，刚好是他的29岁生日。岑镜特意向专案组请假，心血来潮地布置了一桌菜。顾晟硬着头皮吃完，开玩笑道：“阿镜，吃别人的饭要钱，吃你的饭要命啊……”

那是一次非常奇怪的交易。半年前，郭锦年带着珠宝鉴定专家来到鹿特丹。由于是异地现金交易，他谨慎地雇了六个保镖，等候在港口交易的船上。

PTSD患者容易出现触景生情反应。当面临与创伤事件相关联的情景时，通常会产生强烈的心理痛苦和生理反应。

当时正值黎明，海平线刚冒出一丝旭日的光芒，水面上笼罩着迷茫的雾气，几乎望不见远处的伊拉斯谟斯大桥。等了大概十分钟，一艘白色渔船无声无息地从浓雾里游了出来。

餐桌对面的女人沉默片刻，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出问题的，不是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