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霞光之中

罗丝的目光中充满着哀求。中垣第一次感觉到，她竟是如此地依赖自己。

“听您刚才的讲述，您曾在日本待过吧？您在日本的时候，是否曾见过她呢？”

各大报刊没来得及在晚报上刊登克拉拉.鲁桑被杀一案，而翌日的早报上，铺天盖地全都是有关这件案子的报道。

被对方这么一问，罗丝不由得板起了脸：“我是昨天才到日本的，之前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呢？”

“对于在日的外国人而言，彼此接济，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应该是发生在空袭后疏散动乱时的事。爸爸委托古泽，让古泽给朋友找一处疏散时的临时住处……”

之前在面对警方的询问时，罗丝回答说自己和鲁桑太太只是稍微闲聊了两句。她也不是在欺骗警察，只不过是没有将详细的谈话内容告诉警方罢了。

罗丝尽可能把父亲和鲁桑太太设想成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她真正在意的，是第一封信里提到的那个“她”——对于她付出了真心的爱恋，我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来了吗？

“昨天您和鲁桑太太见面的时候，有没有提起您父亲的事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意思就是默许吧？感觉像是丈夫对妻子所说的话，因为要是换做其他人，也就不存在默许不默许了。

听完罗丝的解释，藤村警部补又问：“如此说来，您也不大清楚这个古泽现在人在何处了？”

“令尊是叫西蒙.吉尔莫亚吧？”

“是的。不过他做古董生意多年了，估计如今还在做这一行吧。”

“怎么说？”

“要是真像您说的那样，那么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应该就能查到了。”

“是的，因为我父亲曾经在神户待过很长时间。他和鲁桑太太都是外国人，彼此应该会认识。”

“妈妈和这个叫北杉的人？”罗丝不敢再联想下去。

“那，如果是您父亲的话，应该会认识鲁桑太太的吧？”

警部补离去之后，她对中垣说：“我很想了解有关我母亲的事。中垣先生，您不是说今天查到了一位我母亲当年的朋友吗？可不可以请您明天就去拜访她？拜托了。”

“没见过。之前我在日本，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一直在东京。我在神户就只待到五岁，根本就不记得了。”

“这可有点奇怪哪。”藤村警部补似乎有些不解。

藤村警部补掏出笔记本写了几笔。

“提到过。”罗丝说道，“但鲁桑太太却说，她和我父亲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往来。说实话，我当时是想和她聊聊有关我父亲的往事的……”

即便再问下去，罗丝也想不到什么了。

但如今事已至此，罗丝也只能照实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