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霞光之中

如果稍有不慎，被对方觉察出不自然，那就可能招致猜疑——中垣有些担心。

等了好久，波马瓦尔老人也没有回应。

好在伏见宽子非但没有怀疑，反而欣然接受。

“我想找您询问一些住在蓝桉楼的鲁桑太太的相关情况。听说这位鲁桑太太和您一样来自法国，所以我想您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您之前说，您和久子干妈有些缘分，不会是和今村先生有联系吧？”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切切实实地传到了中垣的耳朵里。

“今村先生？哦，没有。”

“啊？”

中垣连忙说了之前准备好的借口。谁叫伏见宽子一见面就热情洋溢地讴歌起久子来，导致他都没有机会介绍自己。

“啊？”

“真是太感谢您了。”中垣条件反射似地道了个谢。

“我结婚了。我是独生女，我丈夫是入赘女婿。这段婚姻，是父母强加于我的。但是，我还是按照父母的意愿和我丈夫结了婚。而恋爱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久子干妈当年也是这样做的。”

“既然如此，我就照实跟你说吧。鲁桑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做了寡妇之后，她依旧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虽然她丈夫死的时候没给她留下多少钱，但她的日子依然过得很滋润……她可是个厉害角色。我这话的意思，你大概明白了吧？她门前有过不少是非……我能跟你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如此说来，吉尔莫亚太太和她丈夫……”

这事迟早都会让他知道的。说完，中垣把听筒使劲贴到了耳朵上。

“我的一位阿姨在战时和吉尔莫亚太太关系很好，总在我面前提起吉尔莫亚太太。因此，我对吉尔莫亚太太很感兴趣。我原本打算找阿姨询问吉尔莫亚太太的情况，只是没想到那位阿姨却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最近，我准备结婚。我希望研究一下吉尔莫亚太太这样与众不同的女性，作为我了解异性的参考。”

“她被人杀了。”

这样的借口，实在说不上高明。

“奇怪。”半晌，波马瓦尔老人才开了腔，而语调中已经听不出之前那种爽朗的感觉了，“你问她干吗？……刚才警察也说，想打听她的情况，要到这边来一趟。差不多该来了吧……”

“不，实话跟您说吧，我有个朋友住在她隔壁。我这朋友也是刚搬过去的，所以想知道一些有关鲁桑太太的情况……”

“不错，干妈赌上性命去爱的人，当然不是吉尔莫亚先生。”

“是吗……所以警察才会……原来如此。你是准备写一些有关她的文章吗？”

说到这里，伏见宽子突然开始盯着中垣的脸看了起来。

“她是在中午被人杀害的，就在她住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