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G的故事

这处住宅，是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

她的迟钝让我震惊。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干掉第二个之后，我就会把目标转移到第三个上。

我本以为她是要找我发牢骚，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会客室里坐下了。

她告诉我，有一次丈夫忘了锁抽屉，她从里面发现了一只装有毒药的瓶子。她长年照顾患病在身的爱人，比普通护士还要了解各类药品。

如今，知道我秘密的，只有妻子和K两个人了。妻子小心谨慎，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K显然还不明白知道我的秘密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即便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也依旧没有觉察到身边潜伏的危险。

然而H的话里听不出半点儿夸张，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说，”K压低嗓门对我说，“反正都已经做掉一个了，做掉一个和做掉两个不是一样吗？……我是说你太太。”

我当时的反应是她八成在开玩笑，或者就是她发现G与K的事情，故意夸大其词。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窒息。不错，她实在太美了，美得没有半点儿瑕疵，使人找不到喘息的间隙。

“哦，就是那个被杀掉的……幸好有人把他收拾掉了。”

H确实很美，否则G也不会明知她的心另有所属，却依旧对她一往情深。

“其实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如果我们夫妻像一般人家那么恩爱，也许我会相信他的话。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如今我们两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最后一句话，纯粹就是画蛇添足。她似乎以为若不把话讲明，我就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怎么可能……”

“我正在计划做掉第二个。”

“G要杀我。”H开门见山地说。

“是吗……也只有这么做了。”K不住地点头。

“啊？”K倒吸了一口气，惊愕不已。

“可能是你多虑了吧。”我安慰她道。

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只是吃惊，而没有任何恐惧。

当她问起这件事，G只是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一般都会准备这类药品的。”

妻子却不同，即使我没有亲口告诉她这件事，她也很清楚杀害宪兵将校的凶手是谁。她因此对我满怀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我。然而她似乎并不打算逃走，而是决心要和我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