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证人

“我还不想走——除非你赶我出去。”

我打电话给欧斯，但没找到人。

红发女郎不太友善地看着他。

我又调了一杯酒，吞下半杯后才觉得喝得有些过头了。我戴上帽子，改变了对剩下半杯酒的心意，下楼上了车。黄昏的交通十分拥挤，有家的人都开着车回家吃饭。我不确定是两辆还是一辆车跟踪着我。不过，并没有人想追上来，丢一颗手榴弹在我腿上。

“一万，”他的声音沉闷、沙哑，“那是我一贯的限度。”

我说：“是啊！保险库六点关门，但这不是你的钱。”

卡纳利面无表情，优雅严肃地举起一只手，从他的晚礼服里掏出一只大皮夹，丢到高个荷官面前。

我听到他咯咯地干笑起来。“别傻了，钱都做记号了，我可不想控告你偷钱！”

众人的嘈杂声一下子跌入死寂，四下没有一点呢喃低语。卢的脸色慢慢变得死灰一般。

他把手放在轮盘的圆弧上。

11

荷官俯身向前，非常谨慎地把她的钱和筹码叠起来，替她把赌注放在红方块上。

我回到旅馆时，已经快傍晚了。职员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尽快打电话给杜尔。”

女郎说：“押红色。”

我想了想，没有相信——没有相信钱被做了记号。我喝了一口酒，说：“我可能愿意把钱交给原来给我钱的人——当着你的面。”

“赌这一沓——全部！”

他说：“我告诉过你那人不在城里，我看看能不能想些什么办法，你可别耍花招啊！”

“不走？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说当然不会耍花招，就挂了电话。我喝完酒，打电话给《电讯》的白林。他说警长办公室的人好像根本不清楚哈格的事——或根本不管这事。我仍然不让他登载我的故事，他有点不高兴。从他说话的口气来看，我知道他还没发现灰湖附近的事件。

上了楼，我喝光瓶底的酒，打电话给楼下又叫了一瓶。接着我搔搔下巴，换了衣服，在电话簿里找杜尔的号码。他住在绿野公园一所美丽的老房子里。

卡纳利没有去拿，除了荷官，谁都没有动。

我叮叮当当地替自己调了一大杯顺口的好酒，坐在安乐椅上，电话就在肘边。先是一个女佣接的电话，然后一个男人说到杜尔先生几个字，听起来好像这几个字会让他嘴巴爆炸似的。在他之后，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沉默，最后终于轮到杜尔自己接电话，他似乎很高兴我打电话来。

荷官拿起皮夹打开，抽出两沓发声清脆的钞票，拨弄了一下，折起皮夹，沿着桌子边缘传给卡纳利。

他说：“我一直在想今天早上我们的谈话，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过来见我……你可以把那些钱带来，你刚好有足够的时间去银行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