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证人
“我不太聪明,但也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到底会是谁呢?卡纳利没有枪杀卢的动机,除非是为了拿回被骗的钱——如果他那么快就知道上当受骗的话!”
我静静地坐了五分钟,烟斗变得十分烫手。我把烟斗放下,看看手表,站起来打开桌尾角落里的小收音机。电流嗡嗡声停止后,喇叭传出一声钟响的余音,然后一个声音说:“KLI现在向你报告当地夜间新闻。今天下午稍晚的一则重要新闻是大陪审团终于决定起诉曼尼·廷南。廷南是著名的市政府游说人士,在本市势力庞大。这项起诉令他的许多友人惊讶,起诉依据的证词完全出自——”
杜尔舔着嘴唇,下巴颤抖,觑着小眼来回看着我们。葛林小姐慌张地说:“整部戏卢都了解,他和荷官皮纳一起计划的。皮纳要一笔远走高飞的钱,他要搬到哈瓦那。当然卡纳利迟早会知道,但没那么快,如果我当时没有吵起来闹那么一通的话。我害得卢被杀——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当然不会。”杜尔说:“他们是卡纳利派去的,是卡纳利下的令杀掉哈格。”
2
我说:“所以这就是你的新主意了,真烂!”
我往后靠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但不专心。我想卢真是笨蛋,但这是我没法改变的。
我身子往前倾,把空杯子放在椅子下。葛林小姐转过头看着我,非常沉重地说——好像我相信她的话对人类的未来无比重要似的:“当然——当然是卡纳利叫人杀了卢……至少,是他派出来追我们的人杀了卢。”
“我的不在场证明已经确凿了。等我弄清楚卢的死亡时间,才知道对我多有利。我现在干净了……不管是谁交出什么枪,说什么鬼故事……那些被派去毁掉我不在场证明的小子惹上了一些麻烦。”
我没看他,点点头。“她现在大把的玩,连算都不算了。”
杜尔说:“所以呢?”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情绪。
“那个火辣的女人一定让他们输得很惨。”他说。
“一个叫安德鲁的暴徒和一个自称路易·卡德南的墨西哥佬,我敢说你一定听说过他们。”
我说我刚听到收音机播报。我们谈了一小会儿,他就挂断电话,说必须立刻去赶飞机。
我礼貌地点点头。“为什么?因为没得到的一袋钱?他们才不会杀了他。他们会把他抓起来,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是你安排杀了他,出租车的把戏是为了把我引开,不是为了瞒过卡纳利的手下。”
他立刻接上来。“起诉成立了,小心那家伙。”
她迅速伸出手来,眼睛在冒火,我继续说下去。
电话铃这时尖锐地响起来,一个女孩冰冷的声音在我耳际说:“请等一下,方威得先生要和你说话。”
酒保在吧台另一边,头凑到我旁边。
“我不认识这种人!”杜尔厉声说。
我侧身靠在吧台上,吧台和乐队台都在同一边。我拿着一杯龙舌兰,让杯子在台面上打着转。所有的生意都集中在三座轮盘中间的一座。
“那么听到安德鲁死翘翘了,卡德南也被警察抓了,你也不会难过了。”
星期二有这么多人,生意真好,但没有人跳舞。大约到了十点,五人小乐队玩伦巴玩累了,没有人注意他们的音乐。木琴乐手把棒子丢下,手伸到椅子下拿杯子。其余的人点燃香烟,只管坐在那里,看起来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