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与尸同眠

这是陆泽言第一次来到后半夜的风城刑警大队。

霍子心回头对周俊彦和老帅道，“我们研究下你说的这个帖子，今天就到这儿了，你们先回去吧。”

“本少爷从东边一路穿城过来诶，觉都没睡呢。其他人呢，都躲懒去了吗。”陆泽言和钟思渺不咸不淡地点头致意，瞅着旁边酣睡得快要流口水一男一女，掩饰不住的嫌弃。

对李纳的特立独行，从昨天到今天颜筱晴传回来不少的信息，霍子心和陆泽言都已见怪不怪。他们对老帅的吐槽不感兴趣，直奔主题，“那你俩和童娇，又是什么情况？”

她手里还捏着一个打火机，抬头又点了一根放到嘴里，扶着额头一脸倦容，“等你等太久，困了。”

老帅撇撇嘴，“现在我有嫌疑，我来介绍不客观，要不周俊彦你来说，别显得我欲盖弥彰。”

霍子心吐出一团轻盈的烟圈，拿烟的右手悬在椅子扶手外，一点点地燃尽向着指节的位置。陆泽言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要烫手了，霍大刑警。”

陆泽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得意与笑意，故作不经意地，“你看什么？”

老帅出身富贵，是靠着家里托关系才进的名校，平日里主要和圈子的朋友吃吃喝喝，跟李纳这样的寒门子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霍子心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咽了口口水。

李纳变态学霸的名声在外，老帅一直对其嗤之以鼻，认为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自视甚高，在这大城市里汲汲营营拼命往上爬，却凑不齐一杯喝咖啡的钱。

陆泽言在家沐浴更衣了才出门，所以这么久才到。喷上了护发精华的头发蓬松光泽，混合着剃须水的松木香，中和了屋子里浓烈低沉的烟味。银灰色的丝绒外套熨帖，把身材展示到了极致。

周俊彦指着自己放在陆泽言键盘上的手机，“这说来话长，我们学校论坛里有关于这件事的帖子，要不然我找出来你们自己看？”

霍子心背对着大门躺在椅子里，双腿交叠，懒懒地搭在另一张凳子，正望着投影仪屏幕上陆泽言发来的图片沉思。

陆泽言给了霍子心一个眼神，示意两部手机已经排查完毕，并无异常。会客室门外隐约传来敲门声，霍子心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陈池。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残羹冷炙的盒饭、空瘪的矿泉水瓶子、各类零食外包装散落得到处都是。马克和颜筱晴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只有钟思渺强打精神地在电脑中查阅着什么。

一夜过去陈池显得筋疲力尽，眼眶下挂着两块乌青。突然知道自己和一具逐渐腐坏的尸体日夜相对了几天，换作谁都彻夜难眠。

研究生不巧两人分在一个宿舍，研一的时候课业繁多，出于方便老帅还经常在宿舍里住，从第一天就和李纳处处针锋相对，闹得不可开交。

霍子心指指强撑着不把眼睛闭上的钟思渺，“思渺，你也趴一会儿吧，明天早上还要去现场。”

“警察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个李纳有多奇葩。别的不说吧，宿舍里有个饮水机，我、周俊彦、陈池就商量着，大家一起摊点钱，在学校的水站订纯净水喝。但这李纳打死不同意，说纯净水不健康，又贵，要烧自来水喝。

“老夏孩子病了，后半夜我让他先回去了。悠悠是从来不熬夜的，昨晚等我到了十一点，都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要再来晚一点，连他都熬不住了。”

我估计着呢他是舍不得掏钱，提出来他不用交他那份钱，我们仨请他喝了，我一个人包四个人的水都成，但他依旧不答应。但他要用饮水机烧水喝的，我们没法分开吧，最后变成我们直接从桶装水里倒出来喝，他自己用饮水机烧水。你想想啊，这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我们想喝点热水都困难……类似的事儿太多了，我就直接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