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肉窖里的干尸

“一个人第一次犯罪，总是稚嫩的。”陆泽言刚刚说完，只听见地窖上方的朱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随即没了声音。

宋悠悠趁这个档口往前站了一步，缓声说，“老村长，你们地里种庄稼绝收，是因为这个山里底下有有色金属矿。金属物质析出破坏了土壤养分，只有耐受性好的植物才能存活——简单点说不适合耕种。但是你们不种地，开采矿石，也是能够养活一家人的，还能比种地富裕。

霍子心刚把手电筒向上射去，那块地窖的盖板倾覆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拖动重物的声音。

“不要被吓着了！我们村地里不长庄稼，女人养不出男孩，如果再把你们的婆娘都带走了，我们村就完了，谁也不许往后退……”

云哲大惊失色，“不好，屋里有人，老村长又带人回来抓朱诺了？”他尝试着要把地窖门口顶开，却纹丝不动。”

云哲摸着下巴，“但有个问题我们必须得面对，我们都能猜到这个死者是谁，也能想到是谁杀了她。但是我们，好像还是没有证据。”

老村长眼珠转转，暂时软了下来。“反正你们也是跑不掉的，村口就一条路，后山是悬崖，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你说的那些来围村的人，我等着。”

“谁说没有。”陆泽言一直游离在这场对话的外面，这时从干尸旁边直起身来，手里从拿蜷起的干爪里抠出一个东西。

云哲和宋悠悠一唱一和地扮着白脸，霍子心黑洞洞的枪口一点也不肯放下来。

昏昧不明的地窖里，霍子心的手电光线移过去，那是一颗黑色纽扣。几个细小的正楷字迹刻在上面。

刚刚吓得尿裤子的两个人见了这阵仗，哇地一声，吓破了胆往回跑。本就瘦弱不堪的这些龟背村的男人们，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按照老村长的话乱来。

“有一件事大家不觉得更奇怪吗。”陆泽言一副不用再费劲的表情，“那些村民那么着急找到朱诺，从她发现白骨到我们在这里检查尸体一共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有没有觉得龟背村安静得可怕？按理说她刚发出一声尖叫，村民们早该赶到了才是，为什么现在才有人过来。”

“我已经鸣枪示警三次了，再有人往前走一步，但凡谁碰到我一点皮，就以袭警处理。”霍子心拍拍两边裤兜鼓鼓的弹夹，“这个距离开枪，打死不论，我子弹可是够的，你们想好了。”

云哲接口道：“有这闲工夫的话，不如先回家和家里人好好谈谈。警方办案的原则，还是遵循受害人本来的意愿。大家回去和孩子的母亲们好好说说，以后龟背村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如果做通了思想工作，被拐妇女愿意留在这里和孩子们一起生活，也是一个法子。我是个心理医生，你们可以理解为，就是可以劝人想开些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有需要的话，你们随时来找我。”

“朱诺，你们县的中学，是叫‘宁远县中’吧？”

从众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并不太能听懂宋悠悠在说什么。她一摆手，“反正，我是医生，我跟你们打包票，村里土地的病，还有村里男孩子的病，政府都可以给你们治好。以后你们再也不用从外面花钱买姑娘回来传宗接代，如果我骗了你们，你们再回来闹事好吗？退一万步说，我这位同事，真的是没有感情的，她说开枪就真的要开枪，绝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

“是……”，朱诺牙齿和舌头打结，一个单字音节都拖着波浪。

“至于你们村生男孩夭折率高，也根本不是受了什么诅咒。医学上有很多遗传疾病，都是男孩的染色体才会发生异变。具体是什么疾病我现在不清楚，但是通过遗传病学诊断和基因筛查，这些状况都是可以缓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