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确实想。可他绝不会来找我。我太嫩了。”
塞茜·西摩尔为萨帝厄斯端来咖啡、杯子和托盘。她有说有笑地为客人点单下单、送上饮料茶点。在她的打理下,咖啡馆的气氛始终热闹愉快。
“我也考虑过。但这些人要么跟维克多·哈罗是一伙,要么想和维克多成为一伙。我敢打赌,所有律师做梦都想要他这样的客户。他的高速公路工程不时有工人受伤,他也经常拖欠下面人的工钱,比如他曾经拖欠过我父亲的钱,或是因为新的生意需要草拟法律文件。你愿意和我谈,我已经很吃惊了。你一定也想有他这样的客户。”
“平日一贯的穿着:黑色迷你裙,白色村姑衫。我把头发吹干,用发夹固定起来,又抹了很厚的唇膏,因为漂亮的微笑能带来更多小费。”
洗完澡,萨帝厄斯神清气爽地穿上一件灰色条纹衬衣,踏进鞋面带装饰孔的皮鞋。他检查了公文包里的文件,一切正常,昨晚花的功夫都在。他放心地走到正门外的小走廊上。奥尔比特郡广场是所有律师织网编线、开展业务的地方,萨帝厄斯的住所与那里只隔着四个街区。
“你昨天穿的什么衣服?”
他的阳台朝南,正对着麦迪逊大街。此时,太阳还躲在左边广场的建筑后面,但越过屋顶和树梢已渐显橙色的光芒。随着太阳升起,昨晚暴风雨带来的云层迅速消散,天空呈现出大块大块的蔚蓝。空气干净清澈,鸽子咕咕咕叫个不停。两个孩子踩着滑板呼啸而过,向镇上最适合玩滑板的法院附近冲去。
“下午一点三刻。那时布鲁斯正把收银台里的钱取出来,要赶在银行存款箱关闭之前存进去。”
“他试图给你留下好印象,是想打你的坏主意吗?”
他们握了握手,四目交汇,有同舟共济的感觉。萨帝厄斯将艾米琳送到门口,和她道别。然后,他回到办公室,看了看表,十点一刻,是时候去银顶和昆丁碰头了,有许多事情需要商量。
“九点左右,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正在旁边过道里砸一台自动售烟机。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我说我去让布鲁斯把售烟机打开。他回答说好。然后他说,艾米琳,今晚我要你帮个忙。我问他什么忙。他说他刚得知自己拿下了州里的一个招标项目,就要,又一次地,赚上一大笔了。”
* * *
“没错。”
萨帝厄斯在红砖筑成的走廊上伫立片刻,用奥克利太阳镜<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7_9">9</a>遮住双眼,深吸了一口伊利诺伊州早晨清新的空气。七点整,他来到广场西南角。
“那好,我们来回忆一下,你昨天几点去上的班?”
再经过几家商店,右转便是银顶饭店的酒吧。银顶饭店是布鲁斯·布隆格生意的一部分。萨帝厄斯边喝咖啡,边听周围的人聊起新近的传闻。
维克多·哈罗是整个镇上最有钱、也因此最受尊敬的人,他怎么能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做这种事情?萨帝厄斯心中的愤懑在增长。
在座大多是奥尔比特郡的农户。他们和萨帝厄斯一样,每天进城喝咖啡,一起闲话长短。这群人中,常常还有一位律师,八十九岁的D.B.莱纳格。
当天早上,萨帝厄斯五点四十五起床。这是他每天的习惯,只有周日例外。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身着短裤骑上健身自行车,像电钻一样疯狂地蹬了半个小时,直到蓬头散发、汗流浃背。
艾米琳转过身去,面朝窗户,“维克多当时正掏钱请所有人喝酒。他经常这样。他手下的一些人也在场,不停地在起哄,维克多把他们都灌醉了。这是给他干活的好处之一,有酒喝。”
从健身自行车上下来后,萨帝厄斯走到工作室,打开小冰箱,取出整整一加仑还没开启的橙汁,扭开瓶盖,一口气喝下半瓶,又吃掉一条能量棒,该产品的包装上宣称保证增强肌肉力量。
“你最后怎么去了维克多·哈罗的办公室?”
六点二十五分,他走进浴室,将粉色的防水收音机调到天狼星电台,一边洗漱剔牙、一边收听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