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千疏
“让我看看尸体的情况吧!”左庶接过一位警员递过来的手套,左顾右盼的寻找着尸体的位置。
接下来的步骤都经过了我的反复推敲,关上房门后,我套上了手套、鞋套和头套,虽然在这单身公寓里和杨荪幽会不下十次,但我们的关系在单位里是没有人知道的,也就是说“事实”上,房子里不应该有我来过的痕迹。
诸葛警官领着左庶走向了卫生间,我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尸体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死因是溺水窒息而死,初步断定是起谋杀案,这里并非第一现场,而是被移尸至此处。”
到了他家门口,我的双腿由于过度受重,止不住的战抖着。开门的钥匙我早准备好了,好不容易克服着抖动,我的手终于对准了锁孔插进钥匙,锁舌压下、弹起,黑胡桃的门轻轻开启,凶手带着房子主人的尸体回家了。
到了三楼,我刻意侧身让左庶先进已满是警察的现场,我不喜欢有双眼睛在我的后背上游移。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浴缸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我将杨荪的尸体放入了水中,摆出泡澡的姿势。当然,他的脑袋淹没在了水中,这下他一定感觉透心凉了吧。
“诸葛警官。”左庶向正蹲在地上检查现场的一个警察打起了招呼。
一具赤裸的男尸,臃肿的身材、粗糙的肤质以及令人作呕的死人脸,真不知道我怎么会委身这样的一个男人,真是瞎了眼,这也许只能归结为孤独女人在挑选男人时的盲目和轻信。这让我想到了刚才出租车上的那个风趣儒雅而又体贴的男人,虽然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我相信他一定强过杨荪百倍。
“你过来还算顺利吧!”圆脸的警官笑起来活象个弥勒佛,他甚至虚伪的对我笑了笑,问左庶:“这位小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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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吐了口气,缠绕多年的胃病又传来了痛感。我赶快收拾套在身上的行头,抱着被单回到了我的黄色桑塔纳出租车里,知道将两粒胃药含在嘴里,才稍稍缓解了我的痛楚。
名侦探再次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对杨荪的家我当然要表现的一无所知,而在方向感上毫无观念的左庶胡乱带路下,抵达杨荪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三十分,但围观的人们兴致丝毫不减,热火朝天的场面令我倍感炙热。
我把杨荪的钥匙丢在了门旁的鞋箱上,收起地上用来包裹尸体的被单,我再次审视了一遍周遭的地上,回忆了有没有遗漏下线索和步骤。
有人说过,永远别指望别人会真正在乎你,无聊的人们只是想在平淡的日子找到乐趣和刺激,哪怕代价是珍贵的生命。我看见道德的沦丧,社会的旋涡吞食着善良的心,同情心沦为笑柄,情谊的价值只能体现在利用的时候,就像我和杨荪。
接着,我吊着尸体的双臂,把他拖到了浴室的地板上。在潺潺流水声的伴奏下,我脱去了杨荪的裤子、袜子和鞋子。
“忘记为你介绍了,这位是出租车公司的先进工作者,西梦婷小姐。”
我脱下手套,撩起凉水抹了把脸,好舒服,我的头脑似乎也迅急冷却了下来。
“幸会幸会。”复姓诸葛的警官主动和我握起手来,他的手很柔软,虽然满头大汗,却不象很多邋遢男人一样有恶心的手汗。
我并没有立即打开客厅的灯,因为一间原本没人的房间突然亮起灯光,难免会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我凭着记忆摸到浴室,打开了柔和的壁灯。浴室的磨砂玻璃很好的遮挡了光线向外的扩散,我打开了浴缸上的水龙头,将冷热水都开到了最大。
决不能留下任何显示我是凶手的证据,这是谋杀的第一原则,为了这个可耻男人我付出了身体的代价,这已经足够偿还一切。
“这里那么吵,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上去吧!”左庶看到这样的情景,提出了忠告。
来到了卧室,我照例开了一盏灯光浅浅的台灯,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塑料袋,从中取出几根事先预备好的长发放在了杨荪的枕头上。最后我拿起床边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空调,这么热的天要是没开空调的话,这就足以证明是谋杀了。
即使他不说,我也希望能去楼上一探究竟,现在则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的衣服就随意的放在了浴缸旁的坐便器的翻盖上,然后我关上水龙头,走出了浴室,合上了杨荪的坟墓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