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哭泣
“她被关在牢里了。”姜云凡打量着陆明飞的表情,继续说,“我们抓到了凶手之后,凶手说你被杀了,还爆出了于风吟与‘杀神’幽会的证据,我们就此展开了调查……”
“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是她?”陆明飞打断姜云凡,抬头之际,眼眶已经泛红,“没错,她是开枪打了我,但是她没有杀我。为了防止我醒不过来,还做了急救措施才离开。沈老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和他说清楚。”
唐寒雨拦住陆明飞,语气中有一丝悲愤:“陆队,你别自欺欺人了,她真的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于法医了。”
病房的气氛很尴尬,陆明飞呆坐在病床上,姜云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他们还是道出了于风吟的经历。陆明飞呆呆地听着那充满着罪恶、贪念、欲望、绝望的人生,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儿曾经是怎样熬过来的。
良久,陆明飞再度开口:“现在上头有什么指示?”
陆明飞看了看附近的景象,这是在哪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大片的树林。他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传出一阵阵因饥饿引起的咕噜声,可是眼前连一只野兔、一颗苹果、一滴水都没有,像是置身于无人区一般,除了那片树林,再也看不到其他生命的气息。
他不停地走啊走,嘴唇已经干裂得起皮,脸上灰尘堆积,凌乱的发丝在风中摇摆。头顶那明晃晃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眯着眼,眺望前方没有尽头的路,忽然感到视线模糊,步伐逐渐缓慢,最终眼前一黑,瘫倒在路边。
夜晚8点28分,陆明飞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净的病房,还有窗边姜云凡和唐寒雨的背影。他很口渴,一直想端起床头柜的水杯,却“咣”的一声,一不小心把水杯摔碎了。
窗边的两人齐齐回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欣喜、犹豫和担忧,让陆明飞看不明白。
“你醒来了,要喝水吗?”唐寒雨边倒开水边问。
“目前还没有指示。我们已经向沈老汇报了,他说这件事非常严重,需要很多领导开大会决策,他特意提醒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接触于风吟,也不要插手。”唐寒雨连说三个“不要”,可见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陆明飞很是难过:“她肯定是被逼的,我很清楚,她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当初她年纪小,没有资本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但现在不同了,所以,她才会制造我假死的现象骗‘杀神’。你们就当是帮帮我,让我见她一面。我能够活着回来,也是因为有她提供的帮助,不是吗?”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眼看她就这样终结自己的一生。
“陆队,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医生说你命大的话,就不会留下后遗症。”姜云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四目相对的瞬间,陆明飞很无情地撇开了他的脸。
“你别在我眼前晃,看得我头疼。”陆明飞接过唐寒雨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后喉咙好多了,然后自己堆起枕头靠着,又看了看空荡荡病房。忽然眉头一皱,伸手摸向胸口,怎么完好无损?明明昏倒前他还中了枪。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唐寒雨注意到他的神色和动作,还是问出了口。
“于风吟在哪里?她怎么没有来看我?该不会是平日和我吵架吵多了,看我生病就以为我吵不过她了吧?”他故作轻快地说,实际上内心惴惴不安,隐隐觉得于风吟一定出了事,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病房一阵沉默,大家各怀鬼胎,犹豫着是否要把真相说出来。那个曾经无比信任的同事兼朋友,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也一起大吵大闹过,有过欢声笑语,但还是逃不过时间会把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的魔咒。最令人担忧的是,陆明飞与她交情甚好,若是知道真相,他会不会疯狂地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