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
突如其来的表白使姜云凡愣了愣,他侧首凝视她的侧脸,良久才开口:“寒雨,今非昔比,你要考虑清楚,与我在一起要面临很多很多危险,如果……”
“没有如果。”她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你一定不会像他一样凶残,因为你的母亲是极为温柔和勇敢的人,我相信你内心深处也藏着这样的品性。别再说你会拖累我的话,别再把我推开,别再一个人扛起所有,让我替你分担。”
话音刚落,两人都红了眼。姜云凡点头称好,然后把头靠在她肩上。是啊,既然选择了在一起,那就大大方方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帮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乘坐出租车来到法医中心,姜云凡牵着唐寒雨共同走进那栋白色大楼。于风吟接到他们的拜访电话之后,结束了实验,沏了壶茶,坐在办公室静静等待。
姜云凡推门而入,与唐寒雨坐在于风吟对面。两人皆神色凝重,迟疑着怎么开口,看得于风吟莫名心慌。
十多分钟后,听完姜云凡的描述,知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和母亲惨死的真相,唐寒雨的胸口仿佛被灌了酸水,忽然鼻头一酸,难过极了。亲情是她的死穴,哪怕是听到别人背后的悲惨故事,她也会难过不已。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呢?”唐寒雨与他并肩而坐。
“不能问,他们原本就不希望我知道,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可是,我又害怕听到答案,就像今天听到白宰烈的话,我从未如此害怕过……”
“你在怕什么?”唐寒雨看着他泛起泪光的眼眸,迟疑地开口,“你怕自己也像白宰烈一样?因为你骨子里留着‘杀神’的血和基因,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是吗?”
姜云凡点点头,一脸认真:“对。我爹姜本德说得没错,其实我在青少年时期就有心理问题。每次有心理医生来监狱为犯人看病,我都会去看一看。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是第三个。医生说,我压抑了太多年,恐怕心中早已潜藏着一头恶魔。如果有一天,我内心深处沉睡的魔鬼醒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哎呀,你们有话就说嘛,别这样一声不吭地吓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得了重病要死了呢!”于风吟抿了一口茶,见他们十指相握,说道:“疯子,在我和陆队这对苦命鸳鸯分开的时候,你带着老大来秀恩爱,可是会遭雷劈的。”
然而,姜云凡完全没心情与她搭腔,仍旧面色凝重。她放下茶盏,朝唐寒雨眨了眨眼,对方却摇摇头示意她别继续开玩笑,她这才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香芋,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必须老实回答。”姜云凡正色道。
“在你面前,我还能撒谎吗?我还能骗得过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于风吟调皮地指了指自己和对方的眼睛,可他仍旧没有露出笑容,她实在受不了了,喊道:“疯子,你不用这么正经吧,弄得我好像犯人一样,可你审讯犯人也没这么正经呀!不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我说了实话,你肯定要疯了。”
姜云凡被她逗得微微一笑:“别埋怨了,我是说真的。你肯定了解‘杀神’多一点儿,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为什么每次破案现场遗留的图案标志都是玫瑰而不是牡丹、大丽花、百合花或者鸡蛋花之类?”
没有人敢想象,一个善于模拟犯罪现场的犯罪行为分析师,倘若有一天他走上犯罪的道路,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什么?
毋庸置疑的是,世界肯定会像一个黑洞,把无辜或不无辜的人都吸进去,生不如死。
唐寒雨光是想想,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安慰道:“有我在呢,别怕。作为特案组的组长,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每个人。虽然一定要抓到‘杀神’,但我们也一个都不能少,还要继续破案、喝酒吃肉到老。”
姜云凡“扑哧”笑出声:“说得好像你是个大男人一样,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啊!不过,我说真的,如果意外发生了,你一定要离我远远的,我不想伤害你。”
唐寒雨一听就难过,仰起头掩藏眼泪:“云凡,你要说话算数,保护我一生,我不想再失去心爱的人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原本就不容易,无论如何,都别把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