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朱尼尔·格里芬的情歌
“事实不是这样。”维多利亚用一根手指指着他,“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有什么对朱尼尔不利的证据?”
第二套是充满活力的巴黎世家十字交叉吊带超短裙。但她没有勇气穿。第三套是米黄色带黑点的巴宝莉裹身裙,比较中庸。算了吧,她这样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位老师,因为钢笔在衣柜里爆炸而焦头烂额。
“首先,他想自由潜入你的……”
“这个集团根本不存在,是我瞎掰的,他上钩了。”
但这种想法会不会只是她为自己行为想出的托辞而已?这下她犯迷糊了,事情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那个恼人的想法又回到她脑中:她对史蒂夫——那个心狠手辣、投机取巧的法庭对手——的第一直觉是对的吗?他和她是否太过于不同了?
她一脸震惊:“为什么要玩这种小把戏?”
那我肯定是和史蒂夫坠入爱河了,对吧?
“为了检验他是否在说谎,而他确实在说谎。”
“拜托,史蒂夫,朱尼尔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嗯,他看起来有点咄咄逼人。”
“三百万的保单可不是什么小节。没有临时保单是不可能拿到工程贷款的。”
“史蒂夫并非那种无时无刻散发魅力的男人。他非常同情弱者,无所畏惧,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当他相信委托人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去赢下诉讼,哪怕被吊销律师执照或者被吊城门也在所不惜。”
“那又怎样?你也听到他说了,他们找了一个环什么公司投保。”
她向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整个故事:比如几个月前她还把史蒂夫称作“她见过的最下作的律师”;比如他俩因为在法庭上拌嘴而被一起以藐视法庭罪关进了班房;比如他诱使她步入无效审判的陷阱,害她被炒鱿鱼;比如他们合作解决了一桩谋杀案。维多利亚没有说两人在她前未婚夫的鳄梨林里鸾颠凤倒一事。虽然这事在当时算得上狂野浪漫,但在饭桌上就是不入流的谈资了。不过,就在她向朱尼尔讲述往事的时候,那一夜的情形不断涌进她的脑海。那晚的迈阿密暴风雪肆虐,她的心中也刮起了一阵飓风。她甚至还能闻到烟熏炉里飘出的黑烟,还能看到为鳄梨树供暖的圣诞彩灯不断闪烁。有一个画面是无法抹去的:史蒂夫那大吃一惊的表情——因为是她主动亲热的,他当时还反抗了一下——好吧,是犹豫。毕竟,她彼时还与人有婚约在身。
“他只是在敷衍你,为了改变话题。谁愿意在晚餐上谈保险公司啊?”
侍者为他们端上了厨房赠送的开胃小吃——一小份盖着柠檬片的意大利调味饭和一小盘蘸了黏果酸浆酱的酥油饼。朱尼尔突然出乎她意料地问:“你和所罗门,除了是工作伙伴,还有什么关系?”
“谋杀案辩护律师呗。”
最后,她决定穿那件带亮片的麦克斯·阿兹利亚<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8_3">3</a>真丝雪纺褶领露肩衫,再搭配一条黑色晚礼服裤。当她在酒吧与朱尼尔相见时,后者歪头看着她,说:“哇,你真是美若天仙。”两人行了贴面礼,维多利亚感到一丝兴奋,一股潮红像发烧一般从颈后蔓延到脸颊。
朱尼尔点点头,轻扬眉毛,冲她微微一笑。仿佛史蒂夫和她压根就不可能是一对儿。但他却说:“他真走运。”
“环球。”
“自那以后我和他就在一起了。”维多利亚告诉朱尼尔,显得满不在乎,可真的是这样吗?她今晚穿着一件褶领露肩上衣,来到一家灯光幽暗又充满浪漫气息的餐馆,这是不是一种“我可以追”的信号?
“对,新加坡的环球集团。”
可是现在,她又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阴风般令她心头一颤:自己是不是又要干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