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死人偶
史蒂夫想起了一件事。他让粉红卢贝录证词那天,这个老油条抱怨过威利·梅斯第一次审判里的陪审员,那是他最后一个失利的案子。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跟佛罗里达群岛毫无血脉关系的富人,他不尊重我们美丽的岛群,不尊重这串海中的祖母绿宝石。各位本地居民都知道,我们必须保护海滩和红树林,保护这片碧蓝的海水和海中脆弱的生命。但被告来到这里别有所图。他是一个有着宏伟计划的大人物,什么都挡不了他的路。环境法规?他想尽办法绕过它们。反贿赂法?他公然违反且不受制裁。这就是他一贯做生意的方式。”
“迈阿密海豚队里有一些我们的同胞。史蒂夫·沙尔是和纽曼同时代的中后卫。你还记得杰伊·费德勒吗?”
“被告就像轰炸民居的凝固汽油弹一样闯入了这里。声势浩大,令人胆寒。”
“那个四分卫?”博比说,“他差得不像话。”
“迈阿密”这个词带着口音,仿佛在向一群本地厨师订私房菜。
“A·J·菲利不也很烂嘛,他也不是犹太人啊。”
现在排队首的人看上去像是拉美裔,穿着件蓝色的技工连身服,史蒂夫认出上面的徽标是已经不幸倒闭了的东方航空公司。抱歉,不能通融。在他身后是一位穿着体面的中年白人妇女。抱歉,女士,您也得留下。然后是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白人男性。雷吉·琼斯又露出一个微笑。他在一张纸条上盖了章;男人感激地鞠了个躬,走了出去。镜头拍到了男人头上黑色的犹太式圆顶小帽。
沃德尔唠唠叨叨地说着,想把死者描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听他下面的话,维多利亚就明白了,他在试图引起同情——“我不是在寻求同情。我是在寻求正义。”
“这家伙是个犹太学者之类的人。”博比说。
“哈罗德·格里芬用这把致命的武器刺穿了一个活人。在我们的法律里,哪怕是刺一只龙虾也是犯法的。但哈罗德·格里芬却用它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要害,一个名叫本杰明·斯塔布斯的人,一位忠诚的公务员,他先是陷入了贪污腐败,然后由于拒绝帮忙做脏活,被这位被告冷酷无情地铲除。”
“埃德·纽曼也是。我的意思是,他也是犹太人。”
沃德尔走到被告席前,用手指着她的委托人说:“这个人就是他,哈罗德·格里芬,旁边坐着他的迈阿密律师。”
“那琼斯先生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他准许犹太人和黑人离开?”
“如果一开场就提出异议的话,你会惹恼陪审员。他们希望听听双方的故事。安静地坐好,得体地微笑。你会有机会的。”
黑人和犹太人。
维多利亚从没听过类似的开庭陈词。沃德尔还没有开始讲这桩谋杀案,就已经越界进入了人身攻击。她可以提出异议,但史蒂夫的建议在耳边响起。
沃德尔走向书记员席,一只手拿起捕鱼枪,另一只手拿起矛头。他比划着发射机和矛头,看上去很危险。维多利亚揣测,他就是要制造这个效果。
纽曼是最聪明的上一代橄榄球运动员之一,他考入了法学院,后来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法官。但这并不是史蒂夫在考虑的东西。他认为队列又出现了新的规律。
陪审员们惊呆了。她身边的格里芬在椅子里扭动着。维多利亚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冷静。
“一位犹太裔橄榄球运动员?”博比说,“真酷。”
“这就是哈罗德·格里芬。他带着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和一大笔钱闯进了佛罗里达礁岛群。他说,‘法律对我没用。我是哈罗德·格里芬。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贿赂公务员,用美元引诱他们,当他们无法满足我的要求时,我就杀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