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大脑仍然停留在走私的想法上。什么非法买卖能够引起钱伯斯和哈默两个人的兴趣?一整船的走私品也不需要用一整晚来移交,而且他们两个人那天夜里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从半夜到早饭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做了什么?
自从瑞梅尔在多佛有所发现以来,格兰特一直觉得,如果他能够记起钱伯斯就到达多佛日期撒那个小谎之前说过什么,一切就会很清楚了。
他决定下楼,在离开海洋酒店之前理一理发,他记得该理发了。
当他伸手推开旋转门的时候,脑海中回想起钱伯斯的声音和那句话。
原来他那时候在说的就是这个!
第二天早晨,医生过来说:“患者有一定程度的充血,以他现在的虚弱状况来说,随时可能发展成肺炎。”格兰特通过苏格兰场找到穆里尔阿姨前来照顾,但提斯多谢绝任何阿姨到场。威廉斯被派到坎特伯雷去逮捕阿洛伊修斯修道士,格兰特计划午饭后回城拜访钱伯斯。他已经打电话给伯戈因局长,告诉他提斯多再次出现的好消息,而电话是艾丽卡接的。
“哦,我真的为你高兴!”她说道。
“为我?”
“是的,这件事一定让你很难过。”
这时格兰特才意识到这件事让他有多难过。原来他一直在不断压抑他那莫名的恐惧。她真是一个好孩子。
是的,是的,在格兰特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按照因果关系排列起来。他从理发店的门口转到电话亭,打给特别研究处,问了他们几个问题,然后回去理发,脸上呆呆地笑着。此时他知道了他要对爱德华·钱伯斯说什么。
当时正是早晨的高峰期,所有的椅子都满了。
“马上就好,先生,”焦急的店长说道,“如果你愿意等的话,不到一分钟就好。”
格兰特靠着墙坐下,从架子上的一摞杂志中拿出一本。整摞杂志倒了下来,每一本都很破旧,其中大部分已经过期很久了。因为看到卷首插页上有克莉丝汀·克雷的肖像,他就选了那一期的《银屏报导》,懒懒地翻看着。都是些寻常的花絮,“真实的故事”已经讲了第五十二遍,和前面的五十一个故事完全不同。一个愚蠢的金发女星说她如何解读莎士比亚的新意;另一个讲述了她如何保持身材;一个分不清煎锅前后差别的女演员拍了一张在自家厨房做煎饼的照片;一个颇有男性气概的明星说他多么钦佩某猛男型明星。格兰特不耐烦地翻看着,正要换一本杂志,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吸引了。那篇文章他越读越起劲,读到最后一段时他站起身来,手中继续抓着那本杂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页。
“轮到你了,先生,”理发师说,“请坐。”
这个好孩子当天早晨就把一打刚从斯特恩斯的鸡窝里捡的新鲜鸡蛋及时送给病人。格兰特想这真像她的做事风格,一般人只会送鲜花和水果。
“她上次送给我东西吃,没有遇到麻烦吧?”提斯多问道。他谈论阁楼的事就像在谈论陈年往事,阁楼上的那几天对他来说就像是一辈子。
“恰恰相反。她救了你的命,也挽救了我的名声。是她找到了你的大衣。不,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听。”
但是他不得不说出了一切,而提斯多在一旁虚弱地喃喃自语:“哦!”他就这样用惊诧不已的口吻“哦”了一遍又一遍。
拜访钱伯斯的阴影开始笼罩在格兰特的身上。假如他坦白地这样说:“瞧,你和杰森·哈默都刻意为某一个夜里的行动向我说谎,现在我发现那晚你们两个人都在多佛。你们在做什么?”答案会是什么?“我亲爱的长官,我不能解释哈默的搪塞,但是他是我在派特罗号上的客人,我们那个晚上在汽艇上钓鱼。”那也是一个很好的不在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