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精灵和侏儒

“我还知道神童的意思，”班特说，露出尖刻的微笑，拇指和食指拿着手帕猛烈地擦拭眼镜，“不过呢，基本上我对四处流散的传言比较感兴趣。”

哈利眯起眼睛，看着洒入房间的阳光。他刚起床，花了几秒钟摆脱梦境，重新认识现实。

“传言？”罗杰说，没察觉到自己又故态复萌，话说完之后嘴巴依然张开。

“米凯·贝尔曼，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被你这样一说，”米凯停下脚步，“这附近有峭壁？”

卡雅和尤西已被直升机送往奥斯陆的国立医院。哈利拒绝加入他们，甚至睁眼说瞎话，说他一直吸到很多空气，绝对没事，他们才让他留下来。

“可是地图上没有峭壁。”哈利说，朝雪地摩托的痕迹所延伸的方向转头看去。

他头痛欲裂，宛如一星期滴酒未沾。他双脚一晃，下了床铺，环视这间位于沃斯道瑟村山间旅馆的房间，房间是警方找给他住的。

“深谷！”他大喊，并听见回声，而且回声来得很快。他转头朝米凯看去。

他们停下来，起身下车。

“他们搭早班列车回奥斯陆了。”

“痕迹是往那边去，”米凯说，在雪中跋涉回车上，“走吧！”

“嗯，其他人呢？”

“等一等。”哈利说。

后来他们告诉哈利说，他们往烟囱挖掘的时候，生怕被子弹射中。

“我想留下这些痕迹的雪地摩托麻烦大了。”

而且第一铲就发现了那根滑雪杖。

“我对贝尔曼有什么了解？”罗杰复述，以争取时间，“据说他能力很好，非常专业。”传奇总编班特到底想问什么？“他总是做出正确的决定，”罗杰继续说，“他学得很快，现在可以应付我们这些媒体，有点儿像个神童，呃，也就是说，你知道……”

他们听见了枪声。

“卡雅没事。”米凯说。

“为什么？快走吧，就快天黑了。”

早餐厅里，米凯一个人庄严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报纸已看完并折起。哈利不必看也知道报上说的事多半雷同，包括命案的报道、警方的无助、更多的压力。但今天的报纸消息一定还不够快，尚未报道尤西的死讯。

“你刚刚大喊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回声？”

哈利将头伸到浴室水龙头下喝水。“水一向不难喝，有时还很好喝。”这句话是谁说的？是萝凯在餐桌上希望欧雷克把水喝完时说的。他打开手机电源，自从他前往荷伐斯小屋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关机。手机屏幕上显示，沃斯道瑟村这里收得到信号，上面还显示有一则留言。哈利播放留言，却只听见一秒钟的咳嗽声和笑声，接着电话就断了。哈利查看来电号码，那是一组手机号码，可能是任何人的。这组号码似乎有点儿眼熟，但绝对不是国立医院打来的。不管打电话的人是谁，如果有重要的事，一定会再打来。